“喔！對了，”萬盈月回到正題，“英吉利方想讓我們萬家牽線合士會，在陽東搞什么淡水工程，自己倒是一個子兒不肯出。這不明擺著要我們萬家或者合士會當冤大頭嘛！”

萬鮑望著窗外黃浦江的燈火，指腹慢慢捻著九龍玉佩，“囡囡，開個獨立公司來運作。聯系合士會的事情，我同金棠說，和合士會洽談的時候，你們一起去，勝家和合士會淵源頗深。

條件，想必你跟英吉利那邊都談妥了。只是合士會這潭水深得很，千萬別感情用事，就算這錢我們萬家出也值當，多個朋友多條路....”

萬盈月手指無意識繞著電話線，原本雀躍的神色漸漸變得認真，凝神聽著外公的叮囑，時不時“嗯”一聲回應。

落地燈的光暈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，映出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。

*

港城選美大賽正如火如荼進行，綺媚憑借一身嫵媚風情躋身十強，成為奪冠的大熱人選。

這日午后，萬家商場，高級女裝廊。

綺媚從試衣間款款走出，一襲低胸紅色連衣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，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搖曳，每走一步都透著勾人的風情。裸露的肩頸線條優美，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，當真艷射四方。

萬盈月坐在沙發上，雙腿交疊，聽到腳步聲，抬眸，合上雜志，唇角揚起一抹贊賞的笑意，“還是我們綺媚小姐，最漂亮。”

綺媚臉頰微紅，手指不安地絞著裙擺，“大小姐，您之前送的那些衣服，我都還沒穿完。”

“港城講究先敬羅衣后敬人，你現在出去選美，不能輸陣！”

“那……我有錢的，大小姐，這次我自己付錢。”

萬盈月沒應聲，直接對著一旁的店員吩咐道：“所有新款按綺媚小姐的尺碼包起來，配套的首飾包包鞋子也要。”

店員應道：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
阿澤跟著店員去付款。

萬盈月起身走到綺媚身旁，微微歪頭，唇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：“女士喜歡的東西，怎么能自己付錢。”

她也是聽說佳麗營里那些勾心斗角。綺媚的舞鞋被倒過圖釘，演出服無緣無故消失，甚至還有人往她的化妝品加料。

可這姑娘倔得很，受委屈也從不吭聲。

作為提名人，萬盈月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踩了幾腳。更何況，綺媚既是榮祖耀的舊情人，又是迷醉城的當紅，無論從哪方面考慮，她都必須好好照拂這個姑娘。

萬盈月故意拖長語調玩笑：“我們綺媚小姐以后飛黃騰達，可別忘了我這個送衣人啊！”

惹得綺媚越發羞怯。

被萬盈月約來的勝金棠，將方才一幕盡收眼底。他望著萬盈月那副渾然不覺的模樣，眼底泛起幾分無奈。

這丫頭從小耳濡目染，學盡萬家豪門獨有的做派，對著女性時的周到熱絡，細心體貼，耐心大方，自己都未必察覺，卻總能讓人心頭泛起漣漪。

他特意加快腳步，在綺媚面前站定，自然的與萬盈月行貼面禮，“on。”

綺媚眼中的光亮果然暗了下去，長睫垂得更低，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澀意：“大小姐，那您和勝少先忙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萬盈月突然伸手攔住她，踱步到她面前，俯視她：“以后有車接送你往返佳麗營和電視臺，會有兩個保鏢跟著你。綺媚，”她語氣陡然凌厲：“你是我的人。誰欺負你，你就打回去。不然就是落我的面，明不明？”

綺媚睫毛劇烈顫抖著。她不想給大小姐添麻煩的，可原來她都知道。

“阿鬼。”萬盈月頭也不回喚道，“帶幾個人送綺媚回去。東西都送到她住處。”

阿鬼應聲上前，綺媚最后看了眼并肩而立的兩人，轉身跟著他走出店門。

店里只剩他們二人時，勝金棠伸手刮了下萬盈月的鼻尖：“你啊，總是這樣。”

萬盈月皺皺鼻子，模樣嬌嗔：“我怎么啦？”

勝金棠看著她懵懂的模樣，失笑搖頭。她可知曉自己隨手贈人的一支玫瑰，足夠讓那些人在深夜里反芻千百回？
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