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妄的心被她的眼神攪得生疼,那句狠話在舌尖轉個彎,最終化作一聲低啞的:“都是我的錯。”
萬盈月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,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一下,卻依舊硬起心腸,冷笑一聲,用力推開他,轉身快步離開貴賓廳。
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,蘇妄才摘下金絲眼鏡,狠狠摔在地上。鏡片碎裂的脆響中,抬腳碾過鏡框,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刺耳至極。
當天深夜,宮家旗下的十幾家餐廳食肆,幾乎在同一時間遭到沖擊。
打砸者臨走前用鮮紅油漆在照壁上題字:
“賀宮少不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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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早,龍鳳大酒樓里已是人聲鼎沸。
老式吊扇在彩繪天花板上緩緩旋轉,茶博士提著銅壺穿梭于紅木圓桌之間。
萬盈月獨坐包廂,素白旗袍外罩著件墨綠開衫,發間只簪一支白玉簪子。
面前的桌上擺著十幾樣精致的點心,茶杯里的茶水冒著熱氣。
大馬、小馬和吳豪三人輕叩門扉而入,身上還帶著街市沾染的露水氣。
“大小姐,早晨。”三人問好后,相繼入座。
“早!”她放下茶杯,“邊吃邊談。”
馬交城江湖ansha令,她可不會坐以待斃。
她目光掃過三人:“馬交城的江湖ansha令,想必你們都聽說了。”
三人臉上的輕松笑意瞬間斂去,大馬率先沉聲道:“大小姐放心,我們已經備好人手。”
萬盈月端起茶杯抿一口,“這件事需要三位兄弟辛苦一趟,今天就帶人過去馬交城。一是查看航線運營情況,務必確保明天賭場開業前萬無一失;二是接觸當地黑幫,能用錢疏通的絕不手軟,不能的就把名單和底細記下來,我來處理。”
說到這里,她指尖在桌面上輕輕一頓,語氣陡然加重:“記住,這件事絕不能讓少風知道。”
大馬聞,立刻點頭應下,隨即補充道:“大小姐,馬交城那邊最大的黑幫,是項前的拜把兄弟在掌管。如果能讓項前出面打個招呼,或許能省不少事。”
萬盈月了然,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了,等下回去我會聯系。”
這時,小馬遲疑一下,還是開口道:“大小姐,昨晚宮家旗下的十幾家餐廳被砸,道上都說是妄爺做的。”
萬盈月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,這很符合蘇妄的作風。
用這種近乎瘋狂的方式,宣泄心里積壓的情緒。
想起前段時間的蘇妄,那個裝溫柔的紳士,到底是不見了。
她收回思緒,輕喊一聲,“阿澤。”
包廂門應聲而開,阿澤、阿鬼和崔勝依次而入,三人各提著兩只手提箱。沉重的皮箱落在桌上時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萬盈月紅唇微揚,“一人兩箱,這些是給馬交城那邊人的見面禮。你們自己的一人兩箱已經送到你們住處。”
三人再次被萬盈月的豪爽震撼,連聲感謝。
大馬小馬先行帶人離開。
萬盈月看著吳豪,緩緩開口:“吳豪兄弟,上次你和你的兄弟受無妄之災了。”
吳豪連忙執壺為她斟茶,“月大小姐重了。反倒讓我結識了朱翔身邊那些閩州人。”
茶煙裊裊中,萬盈月點燃支煙,“看來差人里閩州人的數量不少啊。”
“大概30%,”吳豪點頭,“月大小姐,不少人想往上爬,但就算收了規費,錢還是不夠打點。”
萬盈月聞輕笑,開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遞給他,“不論是制服轉便衣,還是探員轉探長,他們想干什么,讓他們盡管開口。其他需要用錢的地方,直接去找大馬小馬支取。”
吳豪雙手接過支票,鄭重應道:“是,月大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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