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中午,奢華的富豪飯店包廂內。
萬盈月在此約見莊雅妮,同時也邀請合作密切的四小家族年輕一輩,一同午宴。
莊雅妮比萬盈月年長一歲,比蘇妄略小一歲,長相甜美可愛,性格直率單純,毫無心機。
她的母親是蘇妄曾祖母南洋娘家的表親,家族在南洋頗具聲望與地位,她本人也是名副其實的拿督千金。
實際上,莊雅妮對情愛之事懵懵懂懂,也無具體標準。此番前來,更多是希望尋找一位有能力接手家族事務,值得托付的可靠之人。
萬盈月聽莊雅妮大致講述她的困境與家人的期望后,優雅端起茶杯,輕呷一口溫潤的壽眉茶,隨即放下,唇角漾開一抹了然的笑意:“莊小姐,既然初衷是為了更好地經營家族產業,為什么不考慮直接高薪聘請一位頂尖的純粹職業經理人,也就是所謂的‘打工皇帝’來全權負責運營?如今國外許多古老的家族企業,都采用這種模式,效果頗佳。”
莊雅妮雙手捧著溫暖的茶杯,搖了搖頭,語氣帶著些許無奈:“我父母的思想還是比較守舊傳統。他們堅信,只有真正成為‘自己人’,才會對家族企業盡心盡力。外人,能力再強,終究隔著一層。”
萬盈月了然。
老一輩基于血緣和親緣的信任觀念早已根深蒂固,絕非根三兩語就能改變。
她轉而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一會兒要見的幾位公子,人品和能力在家世相當的同輩中,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。哦,對了,今天還有兩位小姐也在場,鄭家千金文鳳小姐和馬家的千金馬淑珍。這段時間你留在港城,多和她們接觸游玩也是好的,不必只拘泥于這一件事。”
“謝謝你,萬小姐。”莊雅妮真誠道謝,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,“其實昨天你交待后,表哥他也派人派車給我,方便我在港城出行。真多虧你了。”
提到蘇妄,萬盈月心中像是被一根極細的針輕輕刺了一下,不劇烈,卻帶著一種清晰而綿密的酸脹感。
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。
有因為他肯聽進自己的話,做出妥帖安排的些許慰藉;但更多的,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愿深究,細微的別扭與澀意。
他這般舉動,是因為她的干涉才做的?還是他本身就對這位表妹存有幾分關照?
這種莫名的計較讓她覺得有些可笑,卻又控制不住那瞬間翻涌上來,極其隱秘的占有欲。
她迅速將這點不合時宜的情緒壓下,所有波瀾,最終化為臉上那一抹無懈可擊的客套笑容。
此時,阿澤敲門而入,匯報四小家族的年輕人都到齊了。
萬盈月示意將眾人從待客室請入主包廂。
周贊、蔣俊熙、鄭文虎及其妹妹鄭文鳳均一同到場。
馬家小姐馬淑珍原本興致勃勃,雖未見著蘇、宮、葉、榮那四位頂尖的公子爺略顯失落,但能與其他幾家青年才俊共處,也頗為開心。
席間,萬盈月談舉止從容大氣,針對各家目前負責合作的項目,均能一針見血指出關鍵,并提出精準有效的建議。
其眼光之獨到,決策之犀利,令在座眾人無不恭敬聆聽,心中敬佩萬分。
莊雅妮在一旁靜靜觀察,對萬盈月的印象徹底改觀。
原以為是個仗著家世和五大家族寵愛,喜怒無常的刁蠻千金。此刻才驚覺,對方所依仗的“勢”,很大程度上源于其自身超凡的能力與魄力。
相較之下,自己反倒像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純粹二世祖,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自慚形穢。
飯局結束后,少了那幾位頂尖公子在場活躍氣氛,單獨與氣場強大的萬盈月相處,眾人仍感到不小的壓力。
萬盈月本人也無意繼續應酬,于是大家便順勢客氣告辭散去。
銀云車隊仍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繞。
阿澤從副駕駛回過頭,低聲匯報:“大小姐,幾位少爺的電話一直不停,都說有急事找您。宮家那位也是。蘇少電話和call機留尤其頻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