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妄將臉埋在她頸后，低笑一聲，聲音帶著點耍無賴的撒嬌：“你親我一下就不快了。”

萬盈月用手肘，輕輕往后頂了他一下：“想得美！”

蘇妄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，低低沉沉的笑聲震動著胸腔：“美本來就在我懷里。”

萬盈月轉過身來，在黑暗中精準地對上他的眼睛，表情靈動，帶著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：“之前不是冷冰冰嘛？！怎么感覺你今天話還挺多的？”

“嗯，”他承認得干脆，鼻尖蹭了蹭她的，“只想和你說話。”只想把這幾年缺失的話，都補回來。

萬盈月的心忽就軟成一汪水，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，將自己更深埋進他懷里，蹭了蹭他的下巴，聲音里帶著哽咽和釋然：“妄仔，你終于醒了，真的回來了，還好你腿動不了的時候是失憶的，不然估計你會更瘋吧。”

蘇妄抱緊她，聲音充滿悔恨和自責：“對不起，on，都怪我。就算我腿真廢了，也是我應得的報應。”

萬盈月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，“胡說什么！忌諱都不管了是吧？快呸呸呸！”

蘇妄握住她的手，輕輕拉下來，握在掌心，目光在黑暗中灼灼地鎖定她：“on，謝謝，謝謝你這三年，從來沒有放棄過我。”

萬盈月突然就撒起嬌來，抱怨道：“你知不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的，只有祖耀陪我玩，你們都不在。你也真能睡！睡醒還什么都不記得！外公還說你隨了你爺爺，真的出其不意....”

萬盈月說十句，蘇妄應一句，像往年無數個夜晚一樣，兩顆心在黑暗中越靠越近。

萬盈月說著說著，聲音漸漸低下去，變成均勻的呼吸聲，安心沉入夢鄉。

蘇妄卻毫無睡意，就著窗外透進的月光，貪婪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。低下頭，輕吻她的額頭，又吻了吻她的臉頰。最終，再次將她深深擁入懷中，感受著她真實的溫度和存在。

一顆漂泊震蕩太久的心，終于在這一刻，穩穩落回實處。

*

翌日清晨，陽光透過紗簾灑入臥室。

蘇妄早已醒來并洗漱完畢，卻依舊穿著睡袍，重新躺回萬盈月身邊，只為多貪戀這一刻有她在側的溫存。

萬盈月睫羽輕顫，緩緩睜開眼，望著天花板怔松片刻，才逐漸清醒。

“醒了？”蘇妄側臥著，用手支著頭，另一只手輕撫過她散在枕上的長發，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與溫柔。

萬盈月卻瞬間徹底清醒，猛地捂住嘴，含混不清催促：“唔…我要洗漱！”

他們二人都有著近乎極致的潔癖，嚴重到連自己剛睡醒的狀態都無法容忍。

蘇妄低笑，非但沒松手，反而湊近她頸窩嗅了嗅，語氣肯定又帶著點無賴：“你不洗漱也是香的。”說罷作勢就要抱起她，“我抱你去。”

“不要！”萬盈月掙扎著從他懷里溜出來，踏上拖鞋，一邊將他往門外推，一邊嫌棄道，“你也回去！立刻！馬上！洗漱換衣服！”

蘇妄從善如流起身，被她推著走向門口，卻還是在出門前，迅速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，眸中含笑，“早晨，on。”

萬盈月瞪他一眼。

蘇妄立刻意會，失笑著為自己辯解，“我刷牙了啊！”

萬盈月才不管，直接將他推出房門，然后“砰”地一聲將門關上。

蘇妄站在門外，對著緊閉的房門笑了笑，剛一轉身，嘴角的笑意還未完全斂去，便撞見正站在走廊不遠處，目睹全程的勝金棠。

勝金棠看著一身睡袍剛從萬盈月房里出來的蘇妄，整個人僵在原地，臉上的表情復雜，寫滿震驚與失落。

蘇妄面上那點殘存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，恢復慣常的冷峻模樣，對著勝金棠微一頷首，語氣平淡無波，聽不出任何情緒：“金棠，我先去換衣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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