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籠罩著萬盈月的別墅,花園里的路燈散發著暖黃的光,將秋千的影子拉得長長的。
蘇妄獨坐在秋千上,一雙長腿直直伸展開。他沒有晃動秋千,只是微微垂著眼,周身透著一股難以說的落寞,連晚風拂過他的發絲,都像是在為這份孤寂添了幾分愁緒。
萬盈月和榮祖耀正躲在落地窗后偷看,兩顆腦袋疊在一起。
阿七覺得有趣,也悄悄湊過來,三個腦袋在窗簾后排成一列。
“萬小月,”榮祖耀直起身,“快去哄哄妄哥啊!”
“怎么哄?”萬盈月眨著迷茫的眼睛。
“就像我平時哄你那樣啊!”
“你哄過我嗎?”萬盈月一臉真誠地反問。
“丟!”榮祖耀氣得轉身就走,“你這么叻叻豬,自己搞定吧!”
這個沒良心的,他不管了。
阿七默默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水果糖,比劃著手語:“大小姐,請蘇少吃糖,他就會開心了。”
“是嗎?”萬盈月接過糖,胡亂拆開包裝,卻直接塞進自己嘴里,滿足地瞇起眼睛,“他不吃糖的,嘻嘻。”
阿七看著自家大小姐的笑容,也憨憨跟著笑了。
萬盈月含著那顆水果糖,走到蘇妄面前,糖塊在腮邊鼓起一個小包。
蘇妄抬起頭,甚至主動為她尋找理由,聲音低沉而克制:“是他逼你的,對不對?還是……你有什么計劃?”
萬盈月只是眨著眼睛看他,糖塊在齒間輕輕滾動。
他站起身,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,指尖冰涼:“我知道,那是你的過去,我無權抹去。”
他微微傾身,在她耳邊低語,“on,你可以對我冷淡,可以暫時不想回應感情。”他的聲音里藏著某種瀕臨斷裂的克制,“但你不能想把我推開。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,所以,別讓我變成怪物。”
這話輕輕落在萬盈月心上,卻帶著沉甸甸的重量。
含著的糖,連甜意都淡了幾分。
他直起身,又恢復那副矜貴冷峻的模樣,仿佛剛才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只是幻覺。
他抬手,將她被夜風吹亂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后,動作自然親昵,眼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縱容,“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,去見任何你想見的人。”
他頓了頓,最后一句輕描淡寫的話,卻揭示了他全部不容撼動的底線:“只要你最后記得,回到我身邊。”
這不是乞求,這是宣告。
他放棄所有正常的戀愛邏輯和占有欲,構建了一套只服務于“萬盈月”這個終極目標,扭曲而悲壯的生存法則。
萬盈月望著他狹長的眼眸,那里盛著太過濃烈的偏執,卻讓她清晰聽見自己心跳失序的聲音。
她牽起他另一只空著的手,在交握的瞬間悄悄收攏指尖。
“很晚啦,先睡覺。”她垂下眼簾,拉著他往別墅走去。
萬盈月剛沐浴完,帶著一身濕潤的香氣陷進柔軟的床褥,房門便被輕輕敲響。
應聲后,蘇妄推門而入。
穿著一身鉛灰色真絲睡衣,面料隨著他的走動泛著流水般的光澤,勾勒出寬肩窄腰的挺拔線條。俊雋的面容在暖色燈光下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冽,睡衣胸前的口袋里,隱約可見一個四方形物體的輪廓。
萬盈月坐起身,眼睛在燈下顯得格外清亮,眼尾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媚意,與她的純凈奇異地融合在一起。
她眉眼彎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,“妄仔,一起睡,關燈。”
燈光熄滅的瞬間,蘇妄的眼神便沉了下來,像夜色中鎖定獵物的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