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立刻上床,而是站在床邊看了她幾秒,才緩緩掀開被子,俯身撐在她上方,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,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。手臂肌肉因極致的克制而繃緊,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。
萬盈月非但沒有退縮,反而仰起臉,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。
他指尖微顫著撫上她的唇瓣,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,又像是在確認某種所有權。
隨即,一個帶著摧毀與重建意味的吻重重落下,這個吻沒有絲毫溫柔,充滿強烈的占有欲,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懲罰意味,卻在深處藏著近乎卑微的乞求,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進自己的世界里。
萬盈月沒有躲閃,主動回應著他的吻。舌尖輕輕蹭過他的唇齒,像是在安撫他的躁動,又像是在享受這份帶著侵略性的溫柔。
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漸漸軟化,唯有抵在她身側的手臂,依舊繃得很緊,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。
這份克制與強勢交織的模樣,讓她心頭的甜蜜又濃了幾分。
一吻終了,他緊緊將她箍在懷里,在她耳邊嘶啞低語:“蓋掉了。”
他抵著她的額頭,氣息未平,“on,今天我必須去應酬,是為了拿到煤油專營權。英資洋行和輔政司都點了頭。我把它送給你。”
在六十年代的港城,這煤油專營權看似不起眼,實則是掌控民生命脈、聯結殖民zhengfu與英資財團的隱形權杖,是一條能帶來巨額且穩定財富的權力臍帶。
萬盈月抬手,掌心輕貼他的臉頰,“妄仔,照舊分紅就好,我不要插手去管。”
“為什么不要我的?”蘇妄聲音里帶著失落。
“你都是我的了,”萬盈月看著他委屈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,伸手環住他的脖子,“連人帶權,當然全要聽我的話。”
這句話,讓蘇妄眼睛發光。
“對,”他低喃,如同確認某種神圣的誓,“我是你的。”
細密的吻隨之落在她的脖頸、耳際,惹得萬盈月輕笑著躲閃:“好癢啊!妄仔,還有,你什么東西硌到我了,睡覺還帶著槍?!”
蘇妄被她天真的發問逗得低笑出聲,滿腔的酸澀與陰郁瞬間被一種綿軟的悸動取代,同時也無聲戳破宮宴卿的謊。
他其實并不在意宮宴卿話中的真偽,他更在意的,是絕不能給萬盈月留下任何不好的體驗。
他舍不得在此時進行下一步,今晚不是最佳時機,他的情緒、理智與自制力都徘徊在邊緣,他怕會傷到她。
“on,”他聲音嘶啞得厲害,帶著無盡的縱容與無奈,“我拿你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。”說完,再度吻上她的唇。
然而,他卻是睜著眼吻她。
在這個本該全心沉浸的時刻,他固執睜著雙眸,近在咫尺的描摹她每一根顫動的睫毛,捕捉她因動情而微微上抬的肩膀。
這并非不投入,而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確認與貪婪。
他需要親眼見證,這輪高傲的明月是如何在自己懷中心動動情。
他看見緋色悄然漫上她白皙的臉頰,看見她無意識輕咽的細微動作,更能看見那份連她自己都未曾全然察覺逐漸交付的信任,正從她微闔的眼簾下無聲流淌。
當他終于稍稍退開,她的眼睫輕顫,茫然睜開,恰好跌入他未來得及收斂,深沉如夜海的眼眸里。
那里面沒有迷醉,只有一片將她完整容納清晰而滾燙的愛意。
原來,最極致的浪漫,是他在情動時甘愿放棄自身的沉醉,也要睜著眼睛,將你的模樣,烙印成永恒的風景。
“妄仔,抱~”她難得軟軟的要求。
蘇妄立刻將她緊緊抱在懷里,手臂收得極緊,心臟被填滿的幸福感太過洶涌,竟衍生出一種近乎疼痛的榮幸,很想將此刻鐫入自己的骨髓。
萬盈月在令人安心的懷抱里想著,蘇妄真好哄,她還沒開始費力,他的氣就已經消了。
心里默默罵了句白癡榮祖耀,便陷入香甜的夢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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