頒獎結束后,各界名流紛紛上前與查澤名爵士寒暄。
老人雖面上得體應酬著,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道明媚的身影。
萬盈月正穿梭在賓客間,笑間眼波流轉,舉手投足盡顯名媛風范。
查澤名望著她,不覺熱淚盈眶。
故人之后,總是格外牽動心腸。
恍惚憶起多年前在上海灘少帥府圣誕舞會上,初次見到萬卓柯的場景。
那位身著筆挺少帥軍裝的短發麗人,讓在場的所有男士都黯然失色。也是這樣游刃有余周旋于名利場中,意氣風發,風姿卓絕。
時光荏苒,故人已逝,可那身傲骨與風華,卻在新一代身上得以延續。
宴會廳角落沙發區,與中央的熱鬧形成一片靜謐的小天地。
榮祖耀往沙發上一靠,長腿隨意搭在茶幾邊緣,手里把玩著一杯香檳,挑眉看向勝金棠,“堂哥,查老爺子這都百歲高齡了,身子骨還這么硬朗,特意從大洋彼岸飛回來。你們勝家和他家不是姻親嗎,沒收到半點風聲?”
葉天闊抿了口香檳,接過話茬:“連萬家都沒收到消息,金棠家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勝金棠溫聲答道,“我已經通知父親了,估計晚些時候就會趕來。”
榮祖耀聞翹起二郎腿,玩世不恭笑起來:“這下可熱鬧了!估計各家長輩待會兒都得聞風而來。”他目光轉向宴會廳另一端,唇角勾起戲謔的弧度,“妄哥真是一刻也離不開萬小月啊!”
只見不遠處,萬盈月正和一位報業前輩交談,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。
蘇妄站在她身側半步遠的位置,看似在聽旁邊人說話,可目光卻始終落在萬盈月身上,連唇角的弧度都隨著萬盈月的表情變化而細微調整。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懸在她腰后,既保持著紳士距離,又隨時準備在她轉身時護住她。
看到這一幕,葉天闊笑了笑,語氣帶著幾分了然:“宮宴亨在場,阿妄緊張些很正常。”
不多時,會場再起騷動。
入口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,原本圍在查澤名身邊的名流下意識側身,讓出一條通路。
只見萬鮑身著淺色錦緞長袍,身姿挺拔,面容威嚴,身旁的榮唯寶同樣穿著傳統長袍,氣質霸氣。
兩人身后跟著子侄們,皆是一身正裝,氣勢凜然,這群港城頂級權貴的到來令整個會場蓬蓽生輝。
賓客們紛紛上前致意,一眾人卻徑直走向查澤名。
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,萬鮑與榮唯寶齊整地掀起長袍下擺,鄭重單膝跪地:“查伯伯。”
身后一眾子侄隨之跪拜:“查爺爺。”
這一幕瞬間讓全場陷入震撼的寂靜。
萬鮑與榮唯寶幾十年來皆是港城五大家族的頂尖人物,地位尊崇,平日里接受旁人跪拜都不為過,如今卻對著一位老人屈膝,連帶著身后的晚輩也一同下跪,這份禮遇與情義,讓在場所有人都暗自驚嘆。
萬鮑單膝觸地的瞬間,眼眶微微發熱。
人生暮年,尚有長輩可跪拜,實屬天賜的福分。
“嘉良,快扶起來。”查澤名連忙示意。
沙發區的榮祖耀慌忙放下二郎腿:“我們不用跪吧?”
勝金棠早已起身整理衣裝:“你再不起身,嘯叔就要把你打跪了。”
葉天闊笑笑,拍拍榮祖耀后背,“走吧。”
另一邊,萬盈月迅速躲到蘇妄身后,揪著他西裝下擺小聲嘀咕:“擋住我,我不要跪的。”
蘇妄低頭輕笑,溫熱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:“分家了。”
萬盈月恍然,款款大方站好,“忘記了,嘿嘿。”
蘇妄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手背,聲音低沉而篤定:“即便真要跪,你不想便不跪。我替你。”
萬盈月能推就推地直點頭。
萬鮑起身后,目光立即在人群中尋找孫女的身影。當看見萬盈月時,正要上前,卻見她輕輕皺了皺鼻子,用眼神制止他的動作。
萬鮑反應過來,分家中。
反倒是查澤名示意查嘉良去請萬盈月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