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夕陽的余暉灑在龍霆大宅庭院。
大門處,此刻熱鬧非凡,四個樣貌出眾的男人忙得比處理生意還認真。
宮宴卿和榮祖耀蹲在一起。
宮宴卿穿著一件深咖色針織衫,袖口挽起,露出滿是紋身的小臂,正拿著夾子正往銅盆里加炭火。
榮祖耀手里捧著一袋炭,緊張提醒:“小少爺,別加太多,火太旺的話,待會萬小月怕是要直接把炭盆掀到我們身上。”
宮宴卿聞輕笑,“她那雙手最多拿拿仙女棒,還能搬得動炭盆?”話雖這么說,還是往回夾,減少炭的量。
另一側,蘇妄和勝金棠正手持柚子葉,在傭人端著的銅盆里輕輕蘸水。
蘇妄神情專注,忽舉起柚子葉朝勝金棠身上撣去,水珠頓時在那件價值不菲的襯衫上洇開一片深色水漬。
“不行,”蘇妄蹙眉自語,“這么多水弄濕她,她會不舒服,會發脾氣。”
勝金棠無奈看他:“阿妄,難道我就沒有脾氣?”
蘇妄不由分說奪過他手中的柚子葉:“還是我來,金棠。”
勝金棠見他較真的模樣,又是伸手試試水溫,又是摘掉些葉子,仿佛準備柚子葉這件事,是天大的要緊事,搖頭失笑。
轉身查看火盆時不禁愣住——
偌大的銅盆里竟只孤零零躺著一塊炭。
“你們兩個忙活半天,就只放了一塊炭?”
“堂哥,你不懂!”榮祖耀理直氣壯解釋,“就這一顆炭,我都怕燎到萬小月!她多嬌氣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要是真被火星燙到,我們四個加起來都不夠她罵的。”
勝金棠此時格外想念遠在異國的葉天闊。
銀云車隊緩緩停在大宅門前。
宮宴卿見狀立即單膝點地,以極其瀟灑的姿態點燃火盆,炭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躍動出細碎金光。
“hello,今天這么熱鬧?”萬盈月笑盈盈,聲音里滿是輕快,目光觸及宮宴卿的瞬間,明媚的笑容立刻化作一記白眼。
榮祖耀連忙招呼:“姑奶奶快些,跨過火盆,再用柚子葉灑灑水,去去晦氣。”
“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差館。”萬盈月不以為意。
勝金棠適時上前,紳士伸出臂彎:“這次不同。扶著我,小心腳下。”他溫聲勸道,眼底帶著關切。
萬盈月心情頗佳,從善如流挽住他的手臂,抬起裙擺,一步跨過那簇被精心控制過火苗的火盆。
蘇妄手持柚子葉,小心翼翼在空中輕振。
零星水珠如晨露般灑落在她皮膚上,涼絲絲的,惹得她笑彎了眉眼:“還挺好玩的!”
“喜歡的話,晚上沐浴時讓人放些柚子葉。”蘇妄輕聲提議,指尖不經意掠過她的發梢。
萬盈月笑著點頭,阿澤適時上前接過蘇妄手里的柚子葉。
眾人簇擁著她往主樓走去,不知不覺間與走在左側的蘇妄挨得極近,微涼的手背在行走間不經意擦過他溫熱的指尖。
這細微的觸碰讓蘇妄眸光微動,不動聲色放緩半步,恰好讓她的發絲隨著微風輕拂過他的肩頭。
榮祖耀好奇問道:“怎么這么晚?!”
萬盈月挑眉,意味深長瞥向宮宴卿。
而宮宴卿從始至終目光都緊鎖在她身上,見她望來,唇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。
“打小人去了!”萬盈月揚起下巴,語氣嬌蠻,“哼!”
“去鵝頸橋了?”榮祖耀傻乎乎追問,“怎么不叫我?我都好久沒找紅姑了!”
她故意不答,只是將左手往蘇妄那邊又靠近了些許。這次不是無意的輕擦,而是故意輕輕勾住他的小指,像蝴蝶點水般一觸即分。
這轉瞬即逝的親昵卻被宮宴卿盡收眼底。他眸色一沉,唇角那抹痞笑卻愈發張揚,突然伸手攬住萬盈月的肩頭,將人往自己懷里一帶。
幾乎是同時,蘇妄已扣住宮宴卿的手腕,眼神冷了下來。
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,無聲的對峙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。
榮祖耀瞪大眼睛,就這么一會,這倆大佬怎么又對上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