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三柱聞，眉毛挑了挑，倒是沒立刻反駁。

他確實對小姑娘沒興趣，也懂點法，知道買賣人口是重罪，沾不得。

他能看得上的也只有王建軍那院子了，院子的位置不錯，雖然舊確是地基牢固的老宅子。

他彈了彈手里的煙灰，慢條斯理地開口，臉上帶著亳不掩飾的譏諷，“建軍，你這父親當得可真是……缺德啊！

賣女兒這種喪良心的缺德事，我劉三柱可不干，那是要掉腦袋的！”

王建軍一聽，心涼了半截，臉色瞬間灰敗，女兒不能抵債，他還能從哪里弄錢！

“不過嘛……”

劉三柱話鋒一轉，敲了敲桌子，“你家那宅子，倒是還能值幾個錢。

這樣，我再借你印子錢，利錢照舊，九出十三歸，限期一個月！拿你家的房契地契來抵押！

到期還不上，你那宅子，可就是我的了！至于你閨女，……”

他嗤笑一聲，“虎毒還不食子呢，你自己留著吧！我可要不起！”

王建軍愣住了，頭搖得像拔浪鼓，“宅子？不行不行，讓我婆娘知道了，她會活活撕了我！宅子抵押絕對下不行。”

那個宅子可不是他老王家的，宅子是當年陣小滿的嫁妝，房契和地契自然也在陳小滿哪里。

要從陳小滿手里拿到房契和地契做抵押比登天還難，也不知道那個臭婆娘是怎么藏東西的，他是怎么都找不到，反而被那母老虎發現捶了他個半死。

“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那你來干啥？”

李老四不耐煩地催促，“沒錢就一邊待著去，別耽誤我們玩牌。”

王建軍看著桌上嘩啦啦響的牌九，聽著那誘人的碰撞聲，心里天人交戰。

最終，賭癮壓倒了一切，他一咬牙，對著劉三柱懇求道，“三柱哥，宅子真不行！你再借我點現錢，我……我打欠條，按手印，利息你說了算！”

劉三柱看著他這副又慫又貪的樣子，心里鄙夷，但面上不顯。

他沉吟了一下，像是勉為其難，“行吧，看你也怪可憐的。就再借你五十塊，不過咱得按規矩來，九出十三歸，十天為期，利滾利。

到時候，還不上……”他頓了頓，眼神意味深長的掃過王建軍，“可就不能怪哥不講情面了！”

“九出十三歸？”

王建軍心里咯噔一下，這印子錢利息高得嚇死人，但他現在只想趕緊上桌，也顧不了那么多了，連忙點頭如搗蒜，“成！成！就按三柱哥說的辦！”

劉三柱這才起身從里屋里拿出一本筆記本和印泥，寫好了借據。

王建軍看都沒仔細看，迫不及待地按上了紅手印。

拿著到手的四十五塊錢（扣除了五塊錢作為第一期的利息），王建軍頓時覺得腰桿都直了，剛才的窘迫和畏懼一掃而空，一屁股坐在牌桌前，眼睛里只剩下桌上的牌和發財的欲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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