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蠢貨!”盧公公抓起個窩頭砸過去,“你是鹽運司的官,去府衙送公文天經地義。記住,別往牢房那邊湊,就在大堂待著,眼睛放亮點。”他頓了頓,又道,“回來的時候繞趟西街,給王裁縫帶兩尺布,就說……就說上次的褲子補好了沒,順便問問陳忠的底細。”
(午時,揚州城的“聚賢樓”茶館。說書先生拍著醒木,唾沫橫飛地講著“三皇子智斗鹽商”的段子,臺下喝彩聲此起彼伏。靠窗的桌子旁,陸淵扮成茶客,手里把玩著個茶杯,眼角的余光卻盯著對面的鹽運司衙門。)
沒過多久,周經歷穿著官服從里面出來,手里提著個公文袋,徑直往府衙方向走。陸淵給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,侍衛悄悄跟了上去。他自己則起身付了茶錢,往西街走去——王裁縫的鋪子就在那邊,說不定能查到些線索。
(未時,王裁縫鋪。周經歷站在柜臺前,手里捏著塊綢緞,眼睛卻瞟著墻上掛著的褲子:“王師傅,上次讓你補的褲子好了沒?”
王裁縫正在給件長衫鎖邊,頭也沒抬:“早好了,在里屋呢。說起來也巧,昨天府衙的陳老爹還來問過,說想做條同款的。”
周經歷心里一動:“陳老爹?哪個陳老爹?”
“就是看牢房的那個老陳啊,”王裁縫從里屋拿出褲子,“他說跟你是同鄉,還說你這條褲子的料子好,想照樣做一條。”
周經歷接過褲子,指尖在褲腿的破洞處摸了摸——正是張把頭被扯掉的那塊,心里頓時有了數,付了錢就匆匆離開。他沒注意到,鋪子門口的貨郎正低頭整理針線,帽檐下的眼睛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
(申時,福興客棧地窖。周經歷把打聽來的消息一說,盧公公的臉色好看了些:“沒想到這老東西還跟咱家玩這套。”他走到地窖角落,那里堆著十幾套獄卒的制服,是他讓張把頭從府衙的舊衣房偷來的,“今晚亥時,你們換上制服,戴上面罩,從狗洞進去。張把頭帶五個人去牢房,先解決守衛,把李知府和死士首領殺了,用‘牽機引’,看著像急病;周經歷帶三個人去書房,把賬冊搜出來,一把火燒干凈;剩下的人在外面接應,得手后從東門撤,碼頭有船等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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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人紛紛領命,只有周經歷遲疑道:“公公,府衙的獄卒都認識,戴面罩會不會……”
“就說抓逃犯,誰會細問?”盧公公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,“要是遇到反抗,就放迷煙,這玩意兒是宮里的秘方,一沾就暈。”
(酉時,府衙牢房。李知府縮在草堆里,聽著外面的梆子聲,心里七上八下。昨晚他夢見沈萬山渾身是血地站在牢門口,說“該上路了”。忽然,牢門被推開,一個獄卒端著碗粥走進來,是他認識的小李子。)
“李大人,該喝粥了。”小李子的聲音有些發飄,眼神躲躲閃閃的。
李知府接過粥碗,剛要喝,忽然瞥見小李子的鞋子——那是雙新布鞋,鞋底的紋路還沒磨平,而府衙的獄卒穿的都是官靴,因為天天走石板路,鞋跟早就歪了。他心里咯噔一下,故意手一抖,粥碗摔在地上:“哎呀,手滑了。”
小李子的臉色瞬間白了,彎腰去撿碎片時,腰間掉出個東西,“當啷”一聲落在地上——是個小瓷瓶,和沈萬山死時旁邊的瓶子一模一樣。
(戌時,福興客棧外的巷子里。陸淵帶著五十名侍衛埋伏在暗處,每個人都穿著夜行衣,手里握著弓箭。客棧的窗戶透出昏黃的光,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。)
“殿下說了,等他們全進了府衙再動手,留活口。”陸淵低聲吩咐,指尖搭在弓弦上,眼睛盯著客棧的后門——那里是通往府衙的近路。
遠處的更樓敲了七下,亥時到了。客棧的后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十幾個黑影魚貫而出,都穿著獄卒的制服,手里提著刀,腳步輕得像貓。
(亥時,府衙牢房側墻。張把頭帶著人蹲在狗洞旁,用匕首撬掉外面的石板,洞里的冷風“嗖嗖”地往外灌。他示意手下先鉆,自己則在外面望風,耳朵貼在墻上聽著里面的動靜——只有蟲鳴,沒聽到守衛的腳步聲。)
第一個黑衣人剛鉆進半個身子,突然“啊”地叫了一聲,接著就沒了動靜。張把頭心里一驚,伸手去拉,卻摸了滿手黏糊糊的東西——是機油,洞里被抹了厚厚的機油,下面還挖了個陷阱,插滿了尖木。
“有埋伏!”張把頭嘶吼著拔刀,剛要后退,就聽到身后傳來弓弦聲,三支冷箭瞬間射穿了他的肩膀。
與此同時,書房窗外,周經歷帶著人正準備撬窗,忽然聽到“叮鈴鈴”的響聲——是賬冊木盒里的響鈴被碰響了。他心知不妙,轉身就跑,卻被從房梁上跳下來的侍衛攔住,彎刀架在了脖子上。
(子時,福興客棧地窖。盧公公正焦躁地踱步,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廝殺聲,心里頓時涼了半截。他沖到木箱旁,拿出太子給他的密信,想塞進嘴里嚼碎,剛要動手,地窖的石板被猛地掀開,霓裳的軟劍指著他的咽喉。)
“盧公公,別來無恙?”霓裳的聲音像冰,“太子讓你來送死,你還真聽話。”
盧公公看著圍上來的侍衛,突然怪笑起來:“你們以為抓了咱家就贏了?黑風寨的三千私兵明天就到揚州,到時候踏平府衙,把你們一個個扒皮抽筋!”
霓裳沒理他,對侍衛道:“綁起來,帶回府衙。”
(丑時,府衙刑房。盧公公被綁在刑架上,看著旁邊跪著的周經歷、張把頭等人,臉上沒有絲毫懼色,反而帶著種詭異的平靜。三皇子拿著從他身上搜出的令牌,上面刻著太子的私印。)
“說吧,太子還讓你做了什么。”三皇子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盧公公閉上眼睛,不再語。但他心里清楚,自己敗了,敗得一敗涂地。
窗外的月光透過鐵窗,照在刑房的地面上,映出點點血跡。這場潛伏與反殺的較量,終于落下帷幕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真正的風暴,還在黑風寨的方向等著他們——那里有三千私兵,兩門紅衣大炮,還有太子最后的瘋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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