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密坐在座位上,一直在走神。
他不知道下班后,自己該不該向謝迎香主動承認,也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對自己和周云綺來說,弄不好要粉身碎骨,而且這是兩個人的事,如果只有自己,自己認了,哪怕出了事兒,自己去承擔后果,但周云綺最近真的壓力很大,他那邊是要動槍的。
給周云綺打了電話,她也沒接,后面跟李婉月打,李婉月倒是接了,只不過周云綺沒跟她在一起。
她說:“我在替總裁準備結婚請柬,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,跟誰在一起,總裁說她中午的時候會跟我到酒店匯合,你要是有事兒,你看你到那邊等她,還是我替你轉達。”
林密想了一下說:“中午我去找她。”
中午抵達酒店,已經在布置婚禮現場了。
周家和宋家的這場婚禮,既重要、盛大,又格外急迫。
踏足酒店大廳,到處都是準備好的道具,滿是細節與期待,每一處布置都藏著對儀式的珍視。
粉色與白色的紗幔都已經扎了起來,順著支架垂落,邊緣綴著的珍珠串隨著微風輕輕晃動。
花籃錯落搭配,賓客席的桌椅整齊排列,音響師和燈光設備師在舞臺周圍來回走動,中午了也沒去休息。
林密沒看到周云綺她們,拿出來手機,想打個電話,又怕他們在大廳旁邊的休息室,于是走了過去,還沒到休息室,就又見到了張潔雅和周云霧。
他們應該是參與排練,男男女女跟了十幾人,一路烏央烏央迎面過來。
林密趕緊往一旁躲去,鉆進了廁所,然而一進去發現不對,沒有小便池,原來心情緊張,慌不擇路,跑女廁所了。
正要再出去,聽到了外頭的動靜,一陣頭皮發麻,隨便找了一間隔間進去。
躲在里頭大氣也不敢出,就聽到有人說:“我們宋總竟然單獨留下來周大小姐說話,還讓大少爺和我們小姐避開,該不是他對周大小姐有意思吧。”
背后的閑話真的聽不得。
有時候不一定有惡意,但是一嚼舌頭,你就不堪入耳。
又一個女的說:“我們小姐要是發現小姑子成了小媽,肯定氣死。她還指望她爸媽復合呢。”
……
過了好一會兒,才沒有什么動靜。
他們短短幾句話,把林密撩撥得劍拔弩張,就想著一位財閥老男人對周云綺有意思。
一陣怒火中燒,他就直奔過去。
到了休息室。
休息室竟然在關著門。
他不由手放在門上,想當場推門而入,卻沒想到里頭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,能聽到說話。
一個男人的聲音,他大聲問:“周云綺。你想清楚,我們宋家有的是錢,有的是海外關系,你重返軍界,我們可以在背后支持你,我們可以給你介紹列國公使。什么民選zhengfu?我們自古以來,沒有民主的土壤,一個巨大的機會就擺在我們跟前,你沒發現嗎。”
周云綺問:“是不是我拒絕,你就去找陳代總長了。”
男的說:“那倒不至于,我發現他們父子成不了事兒,不能戒急用忍,別人才倒臺,他們就蹦跶,蹦跶得太厲害。我聽說前兩天,他們帶兵闖進了參議院,裝你總可以裝兩天吧。眼下的時局,各省督軍雖然解職,那都是形勢所迫,如果中央亂了,他們隨時可以返回軍隊。我還是比較看好你,就算你不行,我和你爸爸可以在背后手把手教你。”
周云綺拒絕了:“在民選zhengfu,其實資本家的權力更大,宋伯伯你也不要目光短淺,如果是以抓軍權,搞獨裁為目的,當我們控制不住權力的時候,就是我們被清算的時候。你看現在的段家,誰都想踩一腳,連續出了三條人命,若不是留守zhengfu對之保護,覆巢之下無完卵。宋伯伯,你再看看國外的大資本家,他們有這種擔心嗎?”
那男人又說:“如果真能變革成功,民選zhengfu能夠掌握大局,我當然也樂見其成,我就怕民選zhengfu它沒有這能力,而我們兩家,在離最高權力的時候,為望而卻步后悔。”
他又說:“資本家是怕槍的。”
林密對他們討論的內容不關心。
也不是不關心,-->>關心也是白關心,這種國家大事是自己應該操心的嗎?
甚至周云綺,估計她也就是偷雞了一把。
往往各種勢力相互傾軋,最后產生一個結果出來,結果誰都無法預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