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躺在床上,高洋輾轉反側地思考明早如何破門而入,解救黃貝。
恍恍惚惚,自己一宿沒睡。
清晨,高洋頂著一對黑眼圈,從床上彈射而起。
他洗漱動作快得像按了八倍速播放,李淑霞的愛心早餐是別想了,他抓起餐廳桌上的兩片干面包,胡亂塞進嘴里,套上外套就往樓下沖。
五點二十,天邊剛泛起魚肚白,高洋已在路口搓著手,跺著腳,焦急地等著郝大寶。
五點半的指針還沒完全到位,一個撅著屁股奮力蹬車的銷魂背影就由遠及近。
郝大寶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,準時出現在高洋家門前的路口。
高洋一腳跳上車后座,“快點騎,能趕上我老丈人的第一鍋餃子。”
“高洋,我可告訴你,哥兒們今天為了陪你來堵黃貝,我早飯都沒吃。一會要是吃不上你老丈人的餃子,我就吃了你!”郝大寶一邊蹬車蹬得呼哧帶喘,一邊放出狠話。
“瞧你那點出息,凈說這些傷兄弟情分的話。人都到家門口了,我老丈人還能差你那一口吃的?放心,管飽!”高洋嘴上貧著,心里卻十分地著急。
插科打諢間二人來到黃貝家樓下。
高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,此時指針指向了六點一刻,郝大寶麻利地把車往樓道口一鎖。
兩人一前一后,腳步匆匆上了樓。
高洋此刻心中在想,最好是輕輕一敲,黃貝睡眼惺忪地來開門,嗔怪一句“臭不要臉!”。
自己頂多收獲一個大紅臉,那也值了,總好過無法挽回的悲劇。
防盜門前,高洋剛抬起手敲門,準備上演禮貌三連問。
郝大寶一把按住他的手腕,壓低聲音:“你特么玩真的?咱倆可以等她出門上學,路上攔她啊。何必非得搞得像上門踢館似的?”
高洋甩開他的手,“哥讓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!你要是慫了,一會我岳父開門的時候,你可以跑。”
說完,也不等郝大寶再叨叨,高洋憋足了勁兒,“咚咚咚”地砸響了防盜門。
可是,屋內靜悄悄,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沒有。
高洋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最后一絲僥幸也隨風飄散。
他幾乎可以確定,黃貝和她爸,怕是真的出事了。
于是,他砸門的力道更大了,一邊砸一邊扯著嗓子喊:“黃貝開門!黃貝!開門啊!我是高洋!”
旁邊的郝大寶,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,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瘋子。
這大清早的砸門聲,成功地把對門的鄰居給“吵”醒了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。
一個睡眼惺忪的大叔探出頭,對著高洋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斥:“你們倆小子干什么呢?大清早的就哐哐砸門,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!”
郝大寶見狀,一個箭步上前,臉上瞬間堆滿標準的“好學生”笑容,“大叔,實在不好意思,擾您清夢了。是這樣的,我們同學黃貝住這兒,今天我們有重要考試,有幾道壓軸題怎么也弄不明白,這不是特意早起跑過來,想請教請教她嘛。”
鄰居大叔一聽,火氣消了大半:“哎喲,原來是老黃家那閨女的同學啊?那丫頭聽說英語學得頂呱呱。看你們這急吼吼的樣子,也都是愛學習的好孩子啊。”
“對對對!黃貝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,我是副班長,旁邊這位砸……哦不,敲門的,是我們班班長高洋。”
郝大寶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現場編造光輝履歷。
出門在外,身份這個東西,都是自己給的嗎。
此時,高洋臉上已經急得快能煎雞蛋了,他顧不上客套,“大叔,黃貝她家沒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