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應該有人啊,”鄰居大叔回憶道,“昨兒傍晚我還瞅見他家閨女回來了呢。閨女有時候是去她姨媽家住幾天,可老黃,一年到頭都基本在家貓著的啊。”
“那我這都快把門板拍碎了,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呢?”高洋的眉頭擰成了疙瘩。
“這就奇了怪了。”鄰居大叔說著,習慣性地從兜里摸出煙盒,又摸出打火機,準備點上一根。
高洋眼尖,一個箭步沖上前,一把按住大叔準備按下火機的手,鼻子用力嗅了嗅。
“大叔,等會兒!你們聞聞,是不是有股臭嘎子味兒?”(“臭嘎子味”在東北形容煤氣泄漏的情況)
郝大寶和鄰居大叔聞,同時猛地吸了吸鼻子。
下一秒,兩人像是約好了一樣,異口同聲地驚呼:“確實是!”
“大叔!您家陽臺和黃貝家的陽臺,是不是連著的?”高洋語速飛快。
“連著連著!就隔著一扇窗戶的距離。”大叔一邊說著,一邊手忙腳亂地打開自家房門,示意高洋和郝大寶跟他進去。
高洋三步并作兩步沖進鄰居家的陽臺,一把推開窗戶。
果然,對面僅僅隔著一個窗戶的距離,就是黃貝家那被封得嚴嚴實實的陽臺。
高洋回頭,朝大叔伸出手:“大叔,借您家鐵鍬用用!”
大叔急忙轉身去門外走廊拿鐵鍬。
高洋接過鐵鍬,手臂一掄,對著黃貝家陽臺的玻璃,“哐哐哐”就是幾下,把封死的玻璃敲了個稀巴爛。
然后,他作勢就要徒手翻過去。
郝大寶一把拽住高洋的胳膊,聲音都變了調:“高洋!你是不是瘋了?不要命啦?這可是四樓!”
“現在哪還顧得上那么多!大叔,麻煩您,趕緊給我找根結實的繩子!大寶,咱倆把繩子一人系一頭,一頭捆我腰上,一頭你抓牢,萬一我腳滑,你就把我拽上來!”
高洋一邊說著,一邊開始用手飛快地清理窗臺上的積雪和碎冰,生怕一會兒自己腳滑,掉下去。
鄰居大叔也慌了神,手忙腳亂地翻箱倒柜找繩子,嘴里還念叨著:“哎喲喂,這可使不得,太危險了……”
郝大寶抓著繩子一端,手心全是汗。
另一端認真地在高洋腰上纏了幾圈,打了個他自認為最牢固的“生死結”。
高洋活動了一下手腳,看著對面破碎的陽臺,窗框上還掛著尖銳的玻璃碎片。
他一只腳踩上窗臺,另一只腳小心翼翼地向對面夠去。
窗臺窄,積雪滑,寒風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。
他整個人幾乎懸空在四樓的高度,下面是光禿禿的水泥地。
郝大寶在后面死死拽著繩子,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。
高洋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驚險的弧線,手臂猛地抓住對面陽臺的窗框,手指扣進冰冷的金屬縫隙。
他雙臂用力,肌肉賁張,硬生生將自己往上提。
腳下在光滑的墻面上胡亂蹬踏,尋找著力點。
有那么一瞬間,他腳下一滑,整個人往下一墜,郝大寶“嗷”的一聲,死死的拽緊繩子。
幸好高洋及時穩住,再次發力,像一只壁虎,艱難地,一寸一寸地,把自己挪進了黃貝家的陽臺。
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高洋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陽臺地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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