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洋心情大好,哼著小曲兒,打開了地理練習冊。
他仿佛已經看見,hao163這只雛鷹,即將在全市網吧的助推下,一飛沖天。
此時他反而不太著急變現了。
作為重生者,他很清楚,導航網站的真正爆發期在2001年。
他現在搞的這個,屬于開天辟地頭一個,模仿者都還沒跟進。
高考結束再慢慢優化也完全來得及。
當下,他要好好享受這高中生活最后的一百天。
畢竟,錢以后有的是時間去賺,而十八歲一輩子就有一次,它就像夏天的冰棍兒,化了可就再也舔不著了。
他歪頭看向窗外。
操場上,陽光正好。
郝大寶正像一頭被卡車碾過的蛤蟆,撅著個大屁股,在籃下跟人搶籃板。
高洋嘴里的小曲兒哼得更歡了,腿也不自覺地跟著節奏抖起來,課桌發出輕微的“咯吱”聲。
前桌的圖夕回過頭,甩給他一個白眼:“大清早,你發什么癔癥呢?”
這一天,高洋的心情好得出奇,連帶著看什么都順眼。
中午吃飯時,他甚至破天荒地伸出筷子,從郝大寶那油膩膩的飯盒里,夾了一筷子黑乎乎的雞蛋。
圖夕嫌棄地做了個干嘔的動作。
高洋嚼了兩下,然后拍了拍郝大寶的肩膀:“好吃!我現在終于吃懂了咱媽炒菜的精髓,就藏在這鍋氣和醬油里。齁咸!”
放學回到家,高洋趁著李淑霞在廚房忙活的當口,從衣柜里翻出泳褲和泳鏡,迅速塞進書包底層。
晚飯時,又跟李淑霞編造了周日繼續上自習的借口。
高洋一模那一鳴驚人的成績,無疑給他此刻的人設增添了許多濾鏡。
李淑霞深信不疑,不僅沒多問一句,反而還從兜里掏出五十元錢塞給他,叮囑他,別太累著了。
周日。
未到九點,高洋便早早地來到校門前。
冬日的晨風還帶著刺骨的寒意,他裹緊外套,離得老遠,就瞧見了一抹亮色。
黃貝站在校門口的白楊樹下。
她身著一襲簡約的黑色長款羽絨服,脖子上圍著那條紅色大圍巾,宛如一朵于寒風中傲然靜立的紅梅,遺世而獨立。
高洋快步走上前。
四目相對,兩人相視一笑。
便自然而然地并肩朝著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走去。
“我今天特意提前一會兒出門,沒想到你還是比我早。”高洋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早上起來也沒什么事干,”黃貝垂眸斂目,“而且,我不太愿意在家和我爸待著,看他喝酒我就煩,干脆就早早出來了。”
她說得輕描淡寫,卻隱隱透露出一絲無法稀釋的無奈。
“你爸能喝嗎?”高洋狀似隨意地問道。
“天天在家喝,只要休息,能從早上喝到晚上。你說這算能喝不?”
黃貝的聲音微微低沉。
“這樣可不好。你勸勸他,沒事兒去公園找老頭下個棋,或者跟老娘們跳個廣場舞啥的。”
高洋開始給出一些不著四六的建議,試圖驅散她眉宇間的那絲陰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