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洋翻著書,一個字都看不進去。
他索性拿出習題冊,準備刷題。
他一抬頭,看見前排的圖夕趴在桌上,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抖。
郝大寶湊過來,小聲說:“圖夕剛才跑出去哭了,沒穿外套,估計是凍著了。她同桌問我有沒有多余的衣服,說她現在冷得不行。”
高洋看了看郝大寶,然后平靜地把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遞了過去。
郝大寶接過大衣,遞給圖夕的同桌。
又轉回頭,一臉擔憂地問高洋:“黃貝一會兒要是看見了,咋辦?”
“看見就看見唄,啥咋辦?”
郝大寶聽后,一臉佩服地豎起大拇指:“你真有點欠揍。這逼讓你裝的。”
高洋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:“大寶,有時候我挺羨慕吃帶魚燉酸菜的你。至少你沒有帥的煩惱。”
說完,低下頭,開始繼續刷題。
第三天早自習,圖夕捧著洗好的棉襖,挪到高洋面前,臉上帶著一絲歉意:“前天謝謝你的棉襖。”
高洋接過棉襖,點了點頭,動作里透著一股子“哥很高冷”的范兒。
圖夕腳尖在地上畫著圈,猶豫了一下,鼻音重得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:“前天真的很抱歉,我……我腦子一時秀逗,就對你亂發脾氣。這是我今天帶的牛奶,給你。”
她從書包里掏出牛奶,像獻寶一樣遞過去。
高洋看著圖夕手中的牛奶,并沒有伸手去接,只是淡淡的說道:“你喝吧。以后別給我喝了。”
這話一出,圖夕眼眶瞬間又紅了起來,淚水在眼睛里打轉。
高洋抬頭看著她,心中一軟:“別多想,我們是兄弟,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模仿著電影里劉德華的經典動作,伸出食指,重重地戳了戳自己的心臟。
“一切都在心里,你懂的。以后別再亂發脾氣了。”
說完,高洋甩了甩頭,自以為瀟灑地把棉襖往身上套。
剛穿好,一股堪比生化武器的濃烈洗衣粉味直沖天靈蓋。
“咳!咳咳!”高洋被嗆得劇烈咳嗽“你這是把你們家洗衣粉都倒進去了?這味也太濃了,你是想毒死我嗎?”
圖夕破涕而笑,“我第一次洗棉襖,手洗的。不小心倒了半袋進去,要不我再給你洗一遍?”
高洋連忙擺擺手:“沒事,挺香的。”
圖夕抬起頭,盯著高洋,憋了半天,終于問出那個想了許久的問題:“你跟黃貝談戀愛了嗎?”
高洋搖了搖頭,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:“沒有。”
話音剛落,圖夕臉上的陰云瞬間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燦爛到有些刺眼的笑容。
她把牛奶往高洋桌上一放,像只剛出籠的小鳥,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座位。
看著圖夕歡快的背影,旁邊的郝大寶再次舉起語文書,對著桌面“啪”地一下摔了上去:“造孽啊!造孽!”
時光的沙漏里,高考的倒計時正瘋狂流逝,僅剩兩個月,整個校園都彌漫著一種“學不死就往死里學”的悲壯氛圍。
就在這個節骨眼上,學校不知哪根筋搭錯,突然調轉槍口,開始嚴打早戀,甚至放出狠話:抓到一對,全校通報一對。
按理說,高三這群腳踩風火輪奔赴考場的戰士,學校根本懶得管他們那點兒女情長。
然而,生活總喜歡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塊板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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