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得知富婆要給自己買本田雅閣的時候,自己就應該第一時間跑到峰哥面前,聲淚俱下地匯報:“峰哥!車到手,您先開!我開您的桑塔納就夠了!”
頓悟的嘯天,立刻借錢買了幾條中華,跑到峰哥的辦公室,進行了一場促膝長談。
峰哥樂呵呵地收下煙,一邊夸著嘯天“長大了,懂事了”,一邊又將自己的愛將重新召回了輪回酒吧。
今天,舞臺上的嘯天,為了配合金屬核樂隊的炸裂氛圍,特意穿了一條鑲滿鉚釘的緊身皮褲。
他說完那句中二的開場白后,由于太過激情地投入到自己的街舞動作中……
只聽見“刺啦”一聲脆響。
皮褲,從最不該崩開的地方,突然撕裂了。
一抹卡通小熊的圖案,在全場聚焦的燈光下,顯得格外醒目。
嘯天紅著臉,下意識地捂住褲襠,像一只受了驚的鴕鳥,在全場爆笑聲中,狼狽地逃離了舞臺。
峰哥站在臺下,也跟著人群一起哈哈大笑起來。
他心里卻在盤算:嘯天這小子,是越來越會搞氣氛了。
這三角內褲一露,明天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富婆,要來輪回酒吧一探究竟了。
他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,像一只偷腥得逞的老貓。
……
滾圈盛會接近尾聲時,一個挺著啤酒肚,穿著大花襯衫的中年男人擠了過來。
他熱情地邀請盛京滾圈的中流砥柱——琴行老板大牛、酒吧老板峰哥、詩人國兵老師,去自己的地盤小聚一番。
喝點小啤酒,吃個小燒烤,再吹吹牛逼,鞏固一下四人牢不可破的江湖地位。
大牛順帶著要帶高洋幾人去。
高洋轉過頭,看向黃貝,眼神里帶著詢問:“去嗎?”
黃貝不想掃了大家的興,看著一臉興奮的軍子他們,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于是,一行人打了兩臺出租車,浩浩蕩蕩地朝著彩塔夜市的“海龍海鮮燒烤大排檔”駛去。
臨出門前,高洋拉著黃貝拐進了洗手間。
“你用卸妝水,把我這憂郁卸了吧,我越看自己越像個二逼。”
正說著,郝大寶也晃悠著他那顆大腦袋走了進來。
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照了照,嫌棄地撇了撇嘴:“這打扮,真他媽夠shabi的。黃貝,也幫我卸了唄。”
黃貝被他逗笑了,拿出卸妝水,開始動手幫兩個“熊貓”恢復原樣。
而軍子和李勇二人,卻依舊美滋滋的。
他們的“鬼裝”神圣的不容侵犯,臉上動情得洋溢著那種不懂四六的微笑。
事實證明,他倆才是真的熱愛搖滾,也真的讀懂了搖滾的真諦。
車上,黃貝靠在高洋的肩膀上,閉上眼睛,想要小憩一會兒。
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和深沉的夜色飛速掠過,車內的氛圍卻顯得格外安靜,只有偶爾傳來的車輪滾動聲和司機收音機里模糊的歌聲。
海龍海鮮燒烤大排檔,坐落在彩塔夜市最嘈雜的一角。
炭火氣混雜著孜然和辣椒的焦香,在悶熱的夏夜里肆意彌漫。
大排檔側面墻上掛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刀匾,霓虹燈管拼出的“搖滾之家”四個字,偏偏那個“搖”字壞掉了。
于是,只剩下“滾之家”三個大字,在夜色里散發著一種殘缺又堅定的光,仿佛在無聲地向每一個路過的人宣告:來這兒的人,跟這牌匾一樣,多少都沾點殘疾。
大排檔的鐵皮頂棚被路燈的昏黃光線籠罩,棚下三十幾張油膩膩的矮桌擠得密不透風。
奇裝異服的樂手、畫著尸體妝的女樂迷、眼神游離的各路掮客……三教九流混坐其間,構成了一幅光怪陸離的市井浮世繪。
烤架上,成排的多春魚被烤得“滋滋”冒油,油滴落在通紅的炭火上,瞬間“刺啦”一聲,騰起一股夾雜著魚腥味的濃郁白煙。
啤酒瓶磕碰的脆響,某張桌子傳來的劃拳聲,醉漢含糊不清的叫罵,此起彼伏,交織成一首獨屬于夜市的交響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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