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觀音口白完,緊接著,一陣誰也聽不懂的韓語喊麥,如同機關槍般噴薄而出。
“奶個都拿,爸冷嘚呦,褲帶路慢肚拉不!”
“酷蛋酷喵,灑浪喊給雞——那不給媽有狗屋!”
“哥西給一諾,媽樓西不以不累,肚里有你大……”
臺上的水觀音像是被人踩了腎似的,表情猙獰,瘋狂地飚著韓國人聽不懂,中國人更聽不懂的朝鮮語。
喊麥的同時,他左手在dj的打碟機上瞎幾把搓了幾下,右手像個交警,指揮著臺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,激情四射。
“我親愛的朋友們,請甩起你們的頭發!”
他的手指在人群中指指點點,最后落在一個光頭大哥身上。
“——那邊沒頭發的,你也給我甩兩下!”
臺下的王文、大寶和剛被拋棄的“小奶狗”軍子,是全場最聽指揮的觀眾。
三人站在卡座前的空地上,跟著那快到飛起的節奏,脖子甩得跟裝了電動馬達一樣,頭發絲在空中劃出凌亂的殘影。
高洋、黃貝和餅餅,幾人還稍微要點臉。他們則選擇了另外一種參與方式。
他們站在原地,身體隨著節奏輕輕晃動,左腳腳尖點地,伸出食指和中指,在空中互相指指點點,臉上掛著矜持又羞澀的微笑,比較文明地融入進這場抽瘋似的大亂斗中。
舞池里,氣氛達到了。
mc水觀音在臺上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,他舉起啤酒,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:
“今天!全場消費!”
“由醫保買單!”
“讓我們把酒杯舉起!敬醫保!”
臺下,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,搖頭的人群,徹底瘋了。
狂歡的氣氛被酒精和鼓點催化到了極致。
就在這時,遠處的人群中,一個身影擠了過來,沖著王文的方向熱情地招了招手。
那是個黃毛。
一頭焦黃的頭發燙成了當時最時髦的玉米須,根根分明,像是頂著一頭干枯的方便面。身上是洗得發白的牛仔褲,腳上一雙綠色的豆豆鞋格外扎眼。
王文瞇著眼辨認了一下,立刻咧開大嘴,也迎了上去,給了對方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。
那黃毛身邊還跟著三個小妹兒,一個個畫著濃妝,穿著吊帶,瘦得跟鵪鶉似的。
三個人加起來的體重,看著都沒大寶一個人沉。
她們的頭發更是五顏六色,紅的、紫的、綠的,在昏暗的燈光下,像是三只剛從染缸里撈出來的小雞仔。
黃毛的目光很快就被高洋他們滿滿一桌的套餐吸引了,他立刻湊到王文耳邊,壓低聲音說了幾句。
王文聽完,豪氣干云地一揮手,從旁邊拽過來兩把椅子。
“來來來,都過來坐!一起玩!”
高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黃毛也不客氣,笑嘻嘻地帶著人就過來了。他倒也“大氣”,順手就把身邊那三個小妹兒往大寶、李勇和軍子那邊一推。
“哥兒幾個,帶妹妹們搖一會兒!”
大寶這人向來自來熟,很快就跟一個臉煞白、脖子卻黑的小老妹勾搭上了,兩人笨拙地在卡座邊上搖起了頭,畫面詭異又和諧。
“小奶狗”軍子也立刻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,開始圍著另一個紅毛小妹兒獻殷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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