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冰被他這一套一套的理論給徹底說蒙了,最后終于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之前的冰冷瞬間煙消云散。
“你小時候就這么能說會道嗎?”
“不是,我小時候可內向了。”高洋一臉沉痛地回憶,“屬于那種特別文靜的小男孩,走路都貼著墻根,不是很親人的品種。”
“但我媽要強啊!她就天天鍛煉我。只要是超過三個人的場合,她就讓我上臺表演。不是背唐詩,就是講故事、跳舞。現場要是有個火圈啥的,我估計她都能讓我鉆過去,主打的就是一個全方位的丟人現眼!”
“結果呢,我這整個童年,就變成了‘人生處處是舞臺,夠膽你就來’。時間一長,我就病了,我現在一看人多的地方,就獸性大發,想展示自己。就跟馬戲團那老虎似的。”
“還有我這嘴,跟棉褲腰似的,特別松。誰的秘密要是跟我說了,那完蛋了,相當于直接上了中央電視臺。”
“現在我媽可能也后悔了,小時候天天讓我張嘴,現在我一回家她就讓我閉嘴。”
沐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她發現跟高洋在一起,簡直比看二人轉還有意思。
笑夠了,她眼珠一轉,來了興致。
“那我請教一下,我有個閨蜜,剛跟男朋友分手,她一直想罵他一句解解氣,不知你有什么好的‘國粹’可以送他?”
“這個簡單!”高洋喝了口水,“你讓你閨蜜給他發條短信,就說:‘你我分得太倉促,一直欠你一句話沒說。跟你在一起的時候,我從來沒爽過。叫的全是人情世故,喊的都是關系維護。’發完就立刻關機。”
“對面要是不氣出內傷,我請你閨蜜吃飯。”
沐冰先是愣住,反應過來后,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,肩膀劇烈地聳動。
笑了好半天,她才直起身子,擦了擦眼角的淚花。
忽然,她臉上的笑容一收,表情瞬間又變得清冷,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盯著高洋,緩緩開口。
“高洋,我發現你現在不僅不怕我了,還有點刻意在我面前耍流氓了。”
高洋一臉無辜地攤開手。
“我沒有啊,冰姐。”
“是你問我的。”
沐冰嗔怪地白了他一眼,那一眼的風情,像是冰山上融化的第一捧雪水,清冽又勾人。
她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,以此來掩飾自己快要壓不住的嘴角。
“你現在,應該已經很有錢了吧?”
沐冰放下杯子,看著高洋,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。
“為什么還要去彩塔夜市,跟他們一起賣炸薯條?”
高洋笑了笑,靠在椅背上,神情難得地正經了幾分。
“原因有兩個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第一,是為了幫我那幾個哥們兒賺點零花錢。尤其是大寶,家里條件一般。賣薯條雖然累,但來錢快。”
沐冰靜靜地聽著,沒有插話。
高洋又伸出第二根手指。
繼續說道:“第二,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“冰姐,你知道嗎?兄弟這種感情,是有保質期的。”
“等我們上了大學,畢了業,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,有了女朋友,甚至組建了家庭,我們就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,天天混在一起了。”
“男人長大的過程,就是跟兄弟們漸行漸遠的過程。兄弟情會被金錢、女人、生存所稀釋,會慢慢變淡。這不是誰的錯,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,是成長的代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