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短短三兩分鐘,原本平鋪的一整柜的油茶面,被他硬生生地按照階梯模式,砌成了一道有著三個臺階的微縮城墻。
棱角分明,層次清晰,堪稱強迫癥福音。
黃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耐心地看著他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玩耍。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紅馬甲的男理貨員走了過來。
他看了看被高洋改造得整整齊齊的油茶面,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對著高洋笑了笑。
“小兄弟,當過兵吧?”
高洋一愣,“你咋知道?”
理貨員指了指那道油茶面“城墻”:“你這手法,一看就是在北方部隊里修雪型練出來的。”
“沒給你添麻煩吧?”高洋撓了撓頭。
“你這哪算麻煩啊!”理貨員一臉無所謂,隨即他朝著不遠處的水產區努了努嘴,“那幫老太太才是真的麻煩呢。”
“那牛蛙,她們也不買,就上去‘咔’、‘咔’,挨個戳人家眼珠子,戳瞎就跑。”
“大姨這么淘氣嗎?”
“比你淘多了!”
黃貝聽完二人對話,忍不住,哈哈大笑。
在超市逛了一大圈,黃貝想要的那款洗面奶斷貨了。
她便拉著高洋,又去了十三緯路。那條街有很多專營化妝品的小店,東西又全又便宜。
兩人鉆進一家門臉不大的小店。
老板娘是個四十來歲,燙著一頭時髦卷發的女人,見到漂亮的黃貝,熱情得不得了,拉著她就往后面的小倉庫走,說是新到了幾款更好的,讓她自己挑。
店里一下子就剩下高洋一個人。
他閑得無聊,一屁股坐在門口的一張靠背椅上,目光落在了掛在店門口鳥籠里的鸚鵡身上。
那是一只灰色的鸚鵡,羽毛油光水滑。
高洋看著它,它看著高洋。
一人一鳥,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分多鐘。
突然,那只鸚鵡歪了歪腦袋,口齒清晰地冒出了一句人話:“會說話不,哥們?”
高洋先是一愣,隨即樂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口正宗的東北英語回敬道:“獨油死屁克英格里士?”
鸚鵡也愣了一下,它明顯是沒聽懂,張口道:“你干啥呢?”
高洋學著它的腔調,也反問道:“你干啥呢?”
這次,鸚鵡的語氣瞬間帶上了攻擊性:“你有病啊?”
高洋的臉,立刻耷拉下來。
“你才有病呢!”他毫不示弱,甚至向前邁了一步。
但,鸚鵡大哥卻面無表情,繼續重復道:“你有病啊?臭不要臉的玩意!”
高洋有點動氣了,“你才有病呢!你們全家都臭不要臉!”
鸚鵡則揚了揚頭,仿佛完全無視高洋,繼續它的單句循環:“你有病啊?臭不要臉的玩意!”
高洋“噌”地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,他雙手掐腰,抬頭挺胸,徹底破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