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滿意足地收起地圖,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,晃晃悠悠地朝著自家酒坊走去。
剛到酒坊門口,管事老張就迎了上來,臉上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。
“少爺,您可算來了!”
“成了?”
程處輝挑了挑眉。
“成了!全成了!”
老張激動地搓著手,連忙在前面引路。
“按照您的方子,第一批酒……全都蒸出來了!”
程處輝跟著老張走進酒坊后院。
一股濃烈卻不刺鼻的酒香撲面而來,與尋常酒坊那種酸澀渾濁的氣味截然不同。
院子里,一排排嶄新的陶壇整整齊齊地碼放著。
壇口都用紅布和泥封得嚴嚴實實,粗略一數,足有四百余壇。
幾個伙計正滿頭大汗地從蒸餾間里搬出最后一批酒壇。
雖然累得夠嗆,但臉上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。
“少爺,咱們庫里存著的那些陳酒,全都拿來蒸了,一共就得了這四百三十七壇。”
老張指著那些酒壇,語氣里滿是自豪。
“新的糧食和曲已經備下了,隨時可以開釀新酒。”
程處輝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老張辦事,果然靠譜。
他走到一個酒壇前,示意伙計打開。
泥封被敲開,紅布揭去的一瞬間,一股更加醇厚霸道的香氣猛地竄了出來。
程處輝湊過去聞了聞。
嗯,清澈,濃烈,正是后世高度白酒那股熟悉的味道。
“這酒……該叫個什么名兒?”
老張在一旁恭敬地請示。
程處輝想了想,隨口說道。
“就叫‘蒸餾酒’吧,簡單直接。”
這名字沒什么文采,甚至有些過于直白。
但程處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,一個全新的名詞,才能凸顯出它與這個時代所有酒的區別。
老張嘴里念叨了兩遍,雖然覺得有些拗口,但少爺的決定,他從不質疑。
“少爺,那這酒……咱們賣多少錢一壇?”
這才是老張最關心的問題。
程處輝伸出兩根手指。
“二……二十文?”
老張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。
“不。”
程處輝搖了搖頭,慢悠悠悠地吐出兩個字。
“二十兩。”
空氣瞬間安靜了。
老張和旁邊的幾個伙計全都石化在原地。
二十兩?
一壇酒?
這……這是金子做的酒嗎?
要知道,市面上最好的“三勒漿”貢酒,一壇也不過一兩貫錢,少爺這直接翻了十倍不止。
這哪是賣酒,這分明是搶錢啊。
“少爺……這……這價錢是不是太……”
老張結結巴巴地開口,想勸一勸,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“高了?”
程處輝瞥了他一眼,嘿嘿一笑。
“老張,記住,咱們賣的不是酒,是面子。”
“這長安城獨一份的稀罕物,賣便宜了,反倒讓人瞧不起。”
“就這個價,愛買不買。”
“先放出風去,就說咱們程家酒坊出了絕世佳釀,只賣二十兩一壇,多了沒有。”
程處輝拍了拍老張的肩膀。
“去吧,把酒搬到前面酒肆,開賣。”
老張雖然心里直打鼓,但還是立刻躬身應下。
“是,少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