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長孫無忌的名字,程處輝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。
他看了一眼那份厚重的禮單,隨即對管家吩咐道。
“王大人和李大人的心意,我領了,禮物收下,好生登記。”
“至于趙國公的厚禮,心意領了,禮物原封不動地退回去。”
“告訴來人,就說本王即將遠行,帶不了這么多東西,免得辜負了國公的一片美意。”
管家微微一愣,但還是立刻躬身應是。
“是,王爺。”
周圍一些前來拜訪的官員,將這一幕盡收眼底,心中各有盤算。
這位新晉的云南王,年紀輕輕,手段卻老辣得很。
誰的禮該收,誰的禮不該收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收下中立官員的薄禮,是結交。
退回政敵的厚禮,是表明態度,劃清界限。
這一手,玩得漂亮。
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,程處輝終于得了片刻清閑。
他沒有休息,而是馬不停蹄地開始安排自己的產業。
雅馨樓。
“王爺,您放心,您教的那些新菜式,小的們都練熟了,保證生意紅紅火火。”
掌柜的一臉諂媚。
程處輝點了點頭,又拿出幾張寫滿奇怪符號的紙。
“這是我新琢磨的幾個活動,叫什么‘會員卡充值大酬賓’‘消費滿減’‘集贊免費送’。”
“你研究一下,保證讓咱們的營業額再翻一番。”
掌柜的接過紙,如獲至寶。
酒坊。
“新一批的‘生命之水’已經蒸餾好了,完全按照您的吩咐,絕對夠勁!”
程處輝滿意地拍了拍巨大的酒缸。
“記住,這酒得限量,物以稀為貴,吊著那些勛貴的胃口,不愁他們不掏錢。”
裁縫鋪與雜貨鋪。
這里是程處輝商業版圖的核心。
“蚊香的產量要跟上,夏天快到了,這玩意兒是剛需。”
“香皂要推出不同味道的,什么玫瑰味、茉莉味,專門賣給那些貴婦人。”
“還有這個,叫‘辣條’,便宜,管夠,先在小孩圈子里傳開,不愁沒有市場。”
程處輝將自己的商業計劃一一交代下去。
他要去南詔,要去建立自己的根據地。
但長安這個大本營,必須穩固。
這些產業,就是他源源不斷的金錢來源,也是他維系朝中關系的重要紐帶。
一切安排妥當,程處輝心中大定,開始收拾行裝,準備前往那片遙遠而神秘的封地。
就在程處輝忙著安排后路時。
長安城的另一端,趙國公府。
書房內,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“砰!”
一個名貴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,瞬間四分五裂。
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胸口劇烈起伏,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。
程處輝!
又是程處輝!
這個小畜生,三番五次地讓他當眾難堪。
搶走了本該屬于沖兒的雅馨樓,還把它經營得風生水起,日進斗金。
現在,更是憑借那什么狗屁神糧,一步登天,封了王!
最讓他無法忍受的,是今天送的禮,竟然被當著那么多同僚的面,把禮物給退了回來。
這是赤裸裸的羞辱!
“父親,您息怒。”
長孫沖站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勸慰道。
他的臉上同樣帶著憤恨,但更多的是一絲無力。
“息怒?”
長孫無忌猛地轉過頭,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。
“我怎么息怒!”
“那小子如今是云南王,手握封地,陛下又明顯護著他,我們想在朝堂上動他,難如登天!”
長孫沖低下了頭,不敢作聲。
長孫無忌來回踱步,眼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絲陰冷的狠厲所取代。
“既然在長安動不了他,那就讓他在南詔,永遠也回不來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