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程處輝停下了腳步。
他大手一揮,指向面前這一千人。
“就他們了。”
“本王全要了。”
李徽聞,嘴角一抽,連忙上前勸阻。
“王爺,萬萬不可啊!”
“南詔路途遙遠,山高水惡,瘴氣彌漫,更有蠻人作亂。”
“帶著他們上路,恐怕……”
他的話沒有說完,但意思已經很明顯。
恐怕還沒到南詔,就得先折損一半。
程處輝卻擺了擺手,一臉的滿不在乎。
“無妨。”
“本王就喜歡他們這種……桀驁不馴的氣質。”
“看起來就很有潛力嘛。”
“李將軍,就這么定了,不用再勸。”
李徽看著程處輝那張寫滿了“我意已決”的臉,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他想不明白。
實在是想不明白。
這可是衛國公和長樂公主殿下都看重的人,怎么行事如此兒戲?
難道傳聞有誤?
他只能按照程處輝的要求,辦理了兵員交接手續。
看著程處輝帶著那浩浩蕩蕩的一千“老弱病殘”,卷起一陣煙塵,消失在官道的盡頭。
李徽站在軍營門口,久久無語。
他搖了搖頭,轉身回營。
算了,人是王爺自己選的。
出了事,也怪不到自己頭上。
只是可惜了,這么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數千里之外的南詔。
刺史府中。
檀木雕花的大堂內,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人高坐主位。
他便是如今南詔之地的實際掌控者,南詔刺史,白氏家族的族長,白川。
在他的下首,坐著四個容貌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男人。
正是他的四個弟弟。
白朔,白烈,白野,白貝。
大堂中央,擺放著十幾個巨大的木箱。
箱子敞開著,里面金燦燦的光芒幾乎要晃瞎人的眼睛。
黃金,珠寶,玉器,古玩……
每一件都價值連城。
“大哥,長孫無忌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。”
性子最急躁的二弟白朔,抓起一把珍珠,感受著那圓潤冰涼的觸感,臉上滿是貪婪。
“整整五百萬兩。”
“有了這筆錢,咱們又能招募多少勇士,打造多少兵器。”
白川的目光從那些財寶上掃過,眼神卻異常冰冷。
“錢是好東西。”
“但比起錢,我更看重他信里說的話。”
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信,輕輕晃了晃。
“那個叫程處輝的黃口小兒,要來南詔當什么云南王。”
“這是要騎在咱們白家的脖子上拉屎啊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意。
“這南詔,是我白家幾代人打下來的基業。”
“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了?”
“就算沒有長孫無忌這五百萬兩,這個程處輝,也必須死。”
白朔聞,眼中兇光一閃。
“大哥說得對!”
“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,也敢來咱們的地盤撒野?”
“等他一到,我帶人直接把他剁了喂狗!”
“然后隨便編個理由,就說他水土不服,得了瘴氣死的,看那長安的皇帝能把咱們怎么樣!”
“糊涂!”
白川冷喝一聲。
“你當李世民是傻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