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川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三天后。”
“讓他再快活三天。”
“這三天,白朔,你去找一批信得過的人,扮作山賊。”
“記住,手腳要干凈,別留下任何把柄。”
“三天后的夜里,就安排這些‘山賊’,沖進刺史府,取了他的狗命。”
三天后的深夜。
月黑,風高。
南詔刺史府內,一片死寂。
連巡夜的府衛都不見一個蹤影,只有廊下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,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。
寂靜中,無數道黑影如鬼魅般,悄無聲息地翻過高墻,落入院中。
他們動作整齊劃一,落地無聲,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。
為首之人打了個手勢,五百名黑衣人便如潮水般,朝著府邸最深處的主院摸去。
一路上,暢通無阻。
沒有遇到任何一個護衛,甚至連一條會叫的狗都沒有。
這順利得有些詭異。
但為首那人只當是白川大人安排得當,心中再無疑慮。
很快,他們便包圍了程處輝所在的臥房。
房內依舊亮著一豆燈火,將一道人影映在窗紙上。
“大哥,就是這兒了。”
一個黑衣人壓低聲音,眼中滿是嗜血的興奮。
為首那人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。
一個紈绔子弟而已,殺了,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
他抬起手,正要下令。
“吱呀――”
厚重的房門,卻在此時緩緩地向內打開了。
門軸轉動的聲音,在這死寂的夜里,顯得格外刺耳。
所有黑衣人都愣住了。
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鋼刀,死死盯著那扇敞開的門。
門后,走出了三道身影。
為首的,正是他們此行的目標,程處輝。
他依舊穿著白日的錦袍,臉上掛著那副熟悉的、懶洋洋的笑容。
程處輝伸了個懶腰,打了個哈欠。
“唉,總算來了。”
“再不來,我這茶都快涼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院子里黑壓壓的人群。
“等你們,可真是等得花兒都謝了。”
為首的山賊頭領瞳孔驟然一縮。
情況不對。
這小子,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,反而像是在……等他們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,瞬間籠罩了他的心頭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他聲音干澀地問道。
程處輝笑了。
“想知道?”
“下去問閻王爺吧。”
與此同時,在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后,白川正死死地盯著院中的一切。
當他看到程處輝施施然走出來時,他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下。
這小子,竟然真的有防備。
但隨之而來的,是更加濃烈的殺意。
有防備又如何?
區區三個人,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?
他這邊,可是足足有五百號人。
一人一口唾沫,都能把他們淹死。
白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,對著身邊的白朔和白烈,做了一個“動手”的抹脖子手勢。
院子里,那山賊頭領接收到了信號,心中的不安被強行壓下。
沒錯,優勢在我。
他深吸一口氣,猛地舉起鋼刀,厲聲喝道。
“兄弟們,別被他唬住了。”
“給我上。”
“殺了他,賞金十萬。”
然而,就在五百人即將涌上之際,程處輝那不緊不慢的聲音,再次響徹夜空。
“白大人。”
“看了這么久的戲,不打算親自出來聊聊嗎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