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士廉怎么也想不通,這程家父子,怎么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,又臭又硬。
黃河水患,乃是迫在眉睫的國之大事。
豈容這等閑雜人等在此胡鬧!
褚遂良緊跟著站了出來,對著李世民一躬到底,臉上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。
“陛下,高大人所甚是。”
“盧國公雖忠勇可嘉,但治水非同兒戲,需要的是縝密的謀劃與專業的知識。”
“而非匹夫之勇。”
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,陰惻惻地瞥了程處輝一眼。
“更何況,水泥,乃是其私產。”
“此事,還牽扯到我大唐的物權之法。”
“若是任由程處輝一人壟斷,未來這水泥的價格,豈不是由他一人說了算?”
“到時候,怕就不是賑災,而是某些人借機斂財的工具了!”
這話,比高士廉的直接怒斥,要陰險百倍。
直接將程處輝推到了與國爭利,與民爭利的對立面。
工部尚書鄭善果,立刻心領神會。
“褚大人所,深謀遠慮,臣,附議。”
弘農楊氏的楊溫也面無表情地出列。
“臣,附議。”
一時間,整個太極殿,再次被這股無形的壓力所籠罩。
所有的矛頭,都從程處輝一人,轉移到了程家父子身上。
看著這群人一唱一和的丑惡嘴臉,程處輝差點笑出聲來。
他算是看明白了。
自家老爹身上,絕對是帶了什么“降智光環”。
一跟他對上,這幫平時里算計死人不償命的老狐貍,智商就直線下降。
還物權法?
還斂財工具?
程處輝甚至懶得開口反駁。
他很清楚,這幫人之所以不敢接茬,純粹是被打怕了。
前有長孫無忌和侯君集,因為跟程家對賭,一個輸得掉腦袋,一個賠得灰頭土臉。
這前車之鑒,可還擺在眼前呢。
高士廉這幾個老家伙,嘴上說得再冠冕堂皇,心里比誰都虛。
果然,程咬金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。
“放你娘的屁!”
程咬金蒲扇般的大手,直接指著褚遂良的鼻子。
“物權之法,那是陛下的圣明,是我大唐的律法!”
“俺兒子有本事,發明了新東西,憑本事賺錢,怎么了?”
“沒偷沒搶,礙著你們哪根筋了?”
“還是說,在你們眼里,我大唐的律法,就是個屁?”
這頂大帽子扣下來,褚遂良的臉瞬間就綠了。
程咬金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,扭頭看向龍椅上的李世民,聲音洪亮。
“陛下!”
“俺老程是個粗人,不懂你們那些彎彎繞繞。”
“俺就認一個死理!”
“俺兒子的法子,要是能救人,就得用!”
“俺老程今天就把話撂在這!”
他猛地一拍胸膛,發出一聲悶響。
“就按照處輝說的辦!”
“若是那水泥堤壩出了任何問題,造成了任何損失。”
“俺老程,愿將我盧國公府的所有家財,盡數充公,用來補償百姓!”
“一文錢,都不要!”
此一出,滿朝皆驚。
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般的眼神看著程咬金。
那可是盧國公府的全部家產啊!
這賭注,未免也太大了!
程咬金卻毫不在意,他那雙銅鈴般的眼睛,死死地瞪著高士廉、褚遂良、鄭善果、楊溫四人。
“俺的話說完了!”
“現在,該輪到你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