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如此宏偉的計劃面前,它不再是一份簡單的預測,而是決定成敗的關鍵一環!
水泥的澆筑,必須在晴天進行。
什么時候起風,什么時候下雨,都將直接影響工程的進度與質量。
一瞬間,李淳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涌上心頭。
他猛地一躬到底,聲音洪亮。
“王爺!”
“監測天氣,確保信息及時傳達的重任,請務必交給貧道!”
太極殿。
一份來自黃河前線的奏折,此刻正在大唐的權力中樞悄然傳遞。
第一個看到它的是右相房玄齡。
他素來沉穩的臉上,眉毛不受控制地挑了一下。
接著是太子老師高士廉。
他看完后,下意識地扶了扶頭上的官帽,仿佛被里面的內容驚得有些頭暈。
奏折在文武百官手中飛速流轉。
大殿內原本的肅靜被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所取代。
當奏折傳到工部尚書鄭善果手中時,異變陡生。
鄭善果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“荒唐!”
“簡直是荒謬絕倫!”
“陛下!”
鄭善果一步跨出,對著龍椅上的李世民悲聲泣告。
“臣,工部尚書鄭善果,彈劾云南王程處輝!”
“此子妖惑眾,其心可誅!”
“他這所謂的治水之策,根本不是治水,而是要水淹洛陽,禍亂滎陽啊!”
“抬高河床,束水攻沙?這是何等喪心病狂之!”
鄭善果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,每一個字都帶著滔天的怒火。
“一旦如此,黃河下游的河道尚未被沖開。”
“那被抬高的水位,第一個遭殃的便是南岸的洛陽與滎陽兩地!”
“那可是我大唐腹心之地,是萬千百姓的家園!”
“請陛下立刻下旨,將此狂徒就地鎖拿,押解回京,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!”
話音未落,國子監祭酒,儒學大家孔穎達也顫巍巍地站了出來。
“陛下,鄭尚書所甚是!”
“滎陽、洛陽一帶,乃我儒家圣人輩出之地,是華夏文脈所系!”
“程處輝此舉,是要掘我等的根啊!”
“此子年紀輕輕,不思報國,卻提出如此歹毒的計策,其心叵測,必有禍心!”
“臣附議!”
“臣也附議!”
“請陛下嚴懲程處輝!”
一時間,朝堂之上,群情激奮。
以孔穎達為首的儒學官員們,一個個捶胸頓足,仿佛程處輝已經刨了他們家的祖墳。
李世民坐在龍椅上,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一突一突地跳。
這幫老家伙,戰斗力是真的強。
他深吸一口氣,抬手往下虛虛一按。
御座之下,瞬間安靜下來,但無數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他,等待著一個交代。
李世民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憤怒,或擔憂,或幸災樂禍的臉。
“諸位愛卿,稍安勿躁。”
“處輝的奏折,朕已經看過了。”
李世民頓了頓,拿起案上另一份奏報。
“朕也相信,他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。”
“此次治水,朕已欽命盧國公程咬金為主帥,總覽全局。”
“朕相信盧國公的眼光,也相信朕的女婿。”
他這話一出,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。
陛下這是要硬保了?
李世民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反應,繼續說道。
“朕知道諸位擔心什么。”
“但治水如治病,需下猛藥。”
“若此策出了任何問題,朕,與盧國公,愿與處輝一同承擔所有罪責!”
轟!
此一出,滿朝皆驚。
皇帝竟然以天子之尊,為一子的瘋狂計劃做保!
孔穎達的老臉漲得通紅,他顯然不肯罷休。
“陛下!您這是拿江山社稷在賭啊!”
“程處輝一介豎子,巧令色,包藏禍心,您怎可輕信于他!”
“他如此行事,究竟是何用心?難道他不知道南岸有萬頃良田,無數百姓嗎?”
孔穎達的質問,也正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