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遺愛,屈突仲翔,張大素三人正喝酒聊天。
“喲,都在呢。”
程處輝笑著走了過去。
“我就知道,肯定能在這兒逮到你們。”
“對了,跟你們說個事。”
房遺愛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“我爹說,秦懷道在邊境立功了,估計再過不久,就要回長安了。”
“真的?”
張大素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“那敢情好,咱們兄弟又能湊齊了。”
屈突仲翔也露出一絲笑意。
他們這群從小玩到大的兄弟,感情非同一般。
“這家伙這一去就是那么久,也不知道曬黑了沒有。”
“那肯定啊,邊境風沙大著呢。”
“就是可惜了寶琳那家伙。”
張大素忽然嘆了口氣。
“前幾天碰到他,還在那抱怨呢,說這幾年天下太平,他一身的武藝都沒地方施展,快憋出病來了。”
尉遲寶琳是尉遲恭的兒子,性子跟他爹一樣,是個不折不扣的戰斗狂人。
這幾年邊境安穩,沒有大戰事,可把他給郁悶壞了。
眾人聞,都笑了起來。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。”
張大素壓低了聲音,神神秘秘地說道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柴哲威那小子,被分到蜀地去了。”
這話一出,涼亭里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柴哲威也是他們兄弟中的一員,是柴紹的兒子。
蜀地,那是蜀王李恪的封地。
李恪……
這個名字,如今在長安,是個有些敏感的存在。
他是李世民的第三子,文武雙全,素有賢名,但也因此,被卷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。
“我聽說了。”
屈突仲翔點了點頭,神色有些凝重。
“聽說,柴哲威很受蜀王器重,一去就被任命為崇州軍司馬了。”
軍司馬,雖然官職不算頂高,但手握兵權,是實打實的實權職位。
李恪的用意,不而喻。
他這是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。
眾人心中都有些擔憂。
柴哲威性子耿直,為人仗義,但有時候也容易一根筋。
他們怕他被卷入奪嫡之爭,最后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。
程處輝端起酒杯,又是一飲而盡。
他看著兄弟們擔憂的眼神,咧嘴一笑。
“想那么多干嘛。”
“柴哲威是咱們的兄弟。”
“他要是真在哪邊混得不好,或者需要幫忙,咱們搭把手就是了。”
“他要是真鐵了心要跟著蜀王干,那是他自己的選擇,咱們也攔不住。”
“但只要他還是咱們的兄弟,咱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。”
程處輝的話,簡單直接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沒錯。
管他什么奪嫡不奪嫡的。
兄弟有難,他們搭把手,天經地義。
屈突仲翔和張大素對視一眼,都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處輝說得對。”
房遺愛也抬起頭,眼中的郁結之氣消散了不少。
程處輝笑著又給他倒了一杯酒。
“行了,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。”
“今天咱們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,就該痛痛快快地喝酒。”
“來,我跟你們說,上次我們去曲江池,碰到個西域來的舞姬,那腰扭的……”
程處輝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往日的趣事。
他時而模仿別人滑稽的動作,時而學著姑娘嬌滴滴的語調,逗得眾人哈哈大笑。
房遺愛也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那些關于退婚的煩惱,關于未來的迷茫,在兄弟們的笑聲中,似乎都暫時被拋到了九霄云外。
他端起酒杯,主動敬了程處輝一杯。
“處輝,謝了。”
程處輝跟他碰了一下杯,嘿嘿一笑。
“跟自家兄弟,客氣個屁。”
陽光透過亭子的縫隙,灑在他們年輕的臉上。
酒杯碰撞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