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句麗使臣也被房遺愛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給搞蒙了,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。
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遺愛,見他一身文官子弟的裝扮,細皮嫩肉,不像是會武的樣子,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輕蔑。
但他可不傻,他只是個外交官,來動動嘴皮子的,可不是來拼命的。
“荒唐!”
使臣冷哼一聲,根本不接招,而是轉向李世民。
“大唐皇帝陛下,貴國的朝堂,就是如此沒有規矩嗎?一個黃口小兒,也敢在此狺狺狂吠?”
“我乃高句麗使臣,代表的是我高句麗的國威!”
“今日之事,若大唐不能給我高句麗一個滿意的答復,那么貴國,將要為自己的傲慢,付出慘痛的代價!”
他把話說得很重,試圖用整個國家來壓人,讓這件事回到談判桌上。
然而,房遺愛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。
“少他娘的廢話!”
房遺愛直接爆了粗口,指著使臣的鼻子罵道。
“你不是說那地是你們的嗎?不是覺得我們大唐好欺負嗎?來啊!跟我打一場!”
“敢不敢?就說你敢不敢!”
“咱們白紙黑字,立下生死狀!陛下和滿朝文武作證!誰要是慫了,誰就是狗娘養的!”
房遺愛步步緊逼。
他就是要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,把對方的虛偽的面具給撕下來。
高句麗使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被房遺愛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應戰?
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!
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個扮豬吃虎的狠角色?
就算不是,萬一失手被打死了,那找誰說理去?
可不應戰,在這太極殿上,當著大唐君臣的面,豈不是顯得自己怕了?
這臉可就丟大了!
一時間,整個朝堂的氣氛因為房遺愛的強硬態度,變得無比緊張。
就在這一觸即發的詭異氣氛中,房遺愛動了。
他沒有再看那個臉色發紫的高句麗使臣一眼,而是轉身,一步步走回了文官的隊列。
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是要退縮了。
畢竟,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,面子也找回來了,真要動手,那就不合規矩了。
然而,房遺愛卻徑直走到了隊列最前方的房玄齡面前。
在滿朝文武錯愕的注視下,他恭恭敬敬地彎下腰,將手中的牙笏,雙手奉上。
“父親。”
房玄齡緩緩睜開眼,渾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伸出那雙略顯蒼老的手,穩穩地接過了兒子的牙笏。
這個動作,就是無聲的許可!
一旁的杜如晦看得是眼皮直跳,心里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。
看看人家老房的兒子!
文能上朝議政,武能為國出頭!
這小子,有前途!
再想想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杜荷,杜如晦就感覺一陣心塞。
房玄齡收好牙笏,重新恢復了那副眼觀鼻、鼻觀心的姿態,仿佛接下來發生的一切,都與他無關。
而交出了牙笏的房遺愛,仿佛卸下了最后的枷鎖。
他猛地一轉身,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!
剛才還只是一個辭犀利的文官子弟,現在,卻像一頭出籠的猛虎!
高句麗使臣還沒反應過來,只覺得眼前一花,自己的衣領就被人死死地拽住了!
“你……”
他那個“你”字剛出口,一個碩大的拳頭就在他的視野中急速放大!
砰!
一聲悶響!
房遺愛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,卯足了勁的一拳,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那使臣的左眼眼角!
殺豬般的慘叫聲,瞬間響徹了整個太極殿!
高句麗使臣只覺得劇痛混合著酸澀,瞬間讓他眼前一黑,金星亂冒,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狂飆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