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需要做點什么嗎?”阿強下意識地用上了“我們”這個詞,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。
“我們?”蘇喆抬眼看了他一下,嘴角似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,“不,是我需要做點什么。”
他放下水果刀,拿起床頭柜上的毛巾擦了擦手。
“阿強,幫我個忙。”
“您說。”
“幫我找點東西來。”蘇喆的目光掃過房間,“一些不起眼,但或許有用的‘小玩意兒’。比如,強光手電,那種能瞬間致盲的。比如,幾枚加重的硬幣。再比如,一截韌性足夠的鋼琴線……或者魚線也行。”
阿強的臉色微變。這些都是看似平常,但在特定的人手里,卻能變成致命武器的的東西。強光手電可用于突襲和干擾,加重硬幣是缺乏工具時優秀的投擲物,而鋼琴線或魚線……那是無聲sharen的利器。
“林先生,您要這些……”阿強的聲音有些干澀。
“防身。”蘇喆的回答簡單直接,“總不能指望‘鬣狗’的人講道義,不來醫院‘探望’我吧?畢竟,我現在可是個‘沒牙的老虎’。”
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,不知是在嘲諷鬣狗,還是在嘲諷他自己。
阿強沉默了片刻,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了。東西不難弄,明天給您送來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喆重新閉上眼睛,開始在心中模擬如何利用這些簡單的工具,在狹小的空間內,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。他需要設計幾套適合他現在身體狀況的、瞬間爆發、一擊制敵或制造脫身機會的戰術。
他不能將希望寄托于冷月凝的庇護或者阿強的及時救援。真正的兵王,永遠只相信自己掌握的力量,哪怕這力量目前看來如此微不足道。
磨礪爪牙,不僅僅是為了反擊,更是為了在危機降臨的那一刻,擁有決定自己生死的能力。
阿強看著再次陷入沉寂的蘇喆,心中波瀾起伏。這個男人,正在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,從廢墟中重新站起。哪怕他的身體依舊被禁錮在床上,但他的獠牙,似乎已經開始重新生長,閃爍著冰冷的寒光。
他不再多,轉身離開,輕輕帶上了門。
房間內,蘇喆的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而富有節奏。上半身的肌肉在意識驅動下,進行著微不可察的震顫練習,這是他從兵王記憶里找到的、在極限環境下保持肌肉活性和瞬間爆發力的技巧。
他的手指,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劃動著,勾勒出一個個進攻與防守的路線圖。
風暴來臨前的寧靜,即將結束。而他這頭蟄伏的血狼,已經做好了用殘軀,迎接第一滴雨點的準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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