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子徒點點頭,伸手拉住站在一旁的棠姬。
棠姬自然明白鄭子徒是要同她在人前扮做伉儷情深的樣子,她當即伸出手放到鄭子徒的掌心里,歪過腦袋依偎著他,隨他一起離開了牢房。
兩人攜手并肩走了很遠,一路上棠姬都沒敢說話。
等到附近的民夫們都回了營房,周圍再無他人,棠姬迅速撒開了鄭子徒的手,同他隔出了一米的距離。
鄭子徒見她突然如此還有些意外,扭過頭盯著她看了好半晌。
棠姬想著,依鄭子徒的脾性大概要查問這馬兒的來歷。她來著一路上已經編好了詞。與其等著鄭子徒逼問,不如她先坦白從寬。
“鄭……”
棠姬頓了頓,衡量著她和鄭子徒實際上的親疏關系,選擇了一個合適的稱謂。
“大人,我以往在長安城中經營經商,需要到處運送珍奇物什,很需要一匹壯實跑得快的馬兒。我聽人說汗血寶馬比其咱們雍國本土的馬種跑得快,為了賺更多的錢,我就狐假虎威,借著您夫人的名義買了一匹汗血寶馬。
但是……我向您保證,我從未拿這匹馬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!我今日騎它來無非是想早點見到您,跟您簽了這和離書,好盡快離開雍國,請您無論如何相信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沒等她說完,鄭子徒打斷了她的話。
棠姬有些發懵,還不清楚鄭子徒究竟知道些什么,卻聽鄭子徒接著說道:“女子亂世求生不易,我理解你的難處。不過日后不可再行如此冒險之事。”
“……”
棠姬沉默片刻,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應些什么。
這還是幾日前在渭水之畔殺的人頭滾滾的河道總管鄭大人嗎?
這些話若是六年前兩人初相識時鄭子徒說的,她或許還能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;可轉眼六年過去,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水工變成雍王的爪牙。這話怎么聽都像是他在什么地方憋著壞給她下套!
不過無所謂了,反正她現在已經不為韓王做事了。
她現在只想牽回自己的馬,早點回到新鄭去!
“所以鄭大人,我那馬你能不能還給我?只要您能將這馬還給我,我今晚就能走!”
鄭子徒搖了搖頭:“今日這事兒已經鬧大了,我既然說著馬兒是為河道上買的,你是帶不走了。要不你今晚現在河道上的營房歇一歇,明日我再差人去集市上買一匹普通的馬兒給你。”
棠姬聞不肯應聲。
普通馬兒的腳力完全不可跟汗血寶馬相比。她已經在河道上耽擱了一日,倘若再失去了這馬兒,要待何時才能回到新鄭?
而且,阿木已經恢復自由之身了。阿木不想她離開雍國,等他從醫館里包扎好傷口,必然還是要想轍尋她晦氣的。
倘若她騎她的神駿離開,阿木大概率是追不上她的。但是她耽擱一夜,再騎個普通的馬離開,那她非得再死到阿木的手心不可。
棠姬猶豫半天,再次抬頭望向鄭子徒。
“行吧,明天走就明天走!”
先應下來再說,反正她半夜可以悄悄把她的神駿偷走。
她馴養神駿多年,一人一馬早已有了感情,只要她在它身邊,一個口哨就能引的它掙開韁繩奔她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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