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的雨聲漸小,鄭子徒擔心河道上的事情,同秦臻告退。
臨走時秦臻還關切地看了一下他額頭的傷。
“鄭卿,你額上的傷不可疏忽,寡人會派太醫去河道,定期為你換藥!”他的語氣不容置疑,末了卻又補了一句,“算寡人賠你的!”
鄭子徒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,最后仍是一句:“臣謝過大王!”
話畢,鄭子徒退出大殿,離開了雍王宮。
河道上的馬車在宮門口候著,車夫接鄭子徒的時候看見他額頭上的傷十分吃驚,剛要關切詢問,可鄭子徒已經陰沉著臉坐上了馬車。
鄭子平素做事雖然嚴謹,但待下十分和善,輕易不會給下面的人臉色看。
車夫不用猜就知道今日鄭子徒在宮中一定是碰見了什么大事。
鄭子徒在河道上日日為了民夫不足數之事煩惱,今日來雍王宮也是為了此事。大概——是他沒有問雍王要來民夫,反被雍王責難懲戒,所以不高興吧?
怕觸他霉頭,車夫最后也沒敢吱聲。
鄭子徒坐在馬車上不知在沉思何事,全程都沒有講半句話。一路上除了馬兒的嘶鳴聲和車轱轆碾過泥水的聲音外靜得夸張。
快到涇洛之渠的時候馬車雨已經完全停了,一戶辦白事的人家穿著孝抬著棺路過,一路上吹吹打打,隊伍拉得老長,擋住了鄭子徒的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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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夫等了半天有些著急,想從隊伍的中間穿過去,一路上沉默不語的鄭子徒終于開了腔。
“且等等吧!等他們的人都過去,我們再走!”
車夫撤回馬鞭回頭看了鄭子徒一眼。鄭子徒頭上纏著素白的絹布,頹喪的臉上滿是哀榮,竟像是同路邊那隊人一伙兒的一般。
“好,小的孟浪了,咱們再等等。”
車夫嘿嘿笑了一聲,牽著馬候了老半天才重新出發。
傍晚的時候馬車終于駛回河道營房。
鄭子徒頭上受了傷,狀態不太好,本想回房間休息,誰知竟有個穿盔甲的小將領著幾個人過來見他。
“鄭大人!我們蒙將軍在陣前捉到幾個人,說是您家的內眷。屬下特地將人給您送過來,請您辨認。”
鄭子徒有些好奇,扭頭看向那四個灰頭土臉的人影。
“棠姬?”鄭子徒有些意外。“你怎么回來了?”
不過幾日功夫,棠姬的身材清減許多,瘦削的人兒牽著個更瘦更小的小女孩兒,羸弱地像河渠上隨風搖晃的風燈。老姚和老李兩個走時還是個壯漢,此時卻潦倒得像過路的乞丐——老李甚至跛著腳。
棠姬抬眸看了鄭子徒一眼沒說話,她牽著的阿桃卻突然痛哭失聲。
“姐夫,我和姐姐去東邊采買桑落酒,路上碰見了韓魏聯軍,他們把我們的爹和娘全都殺死了!”
鄭子徒驚了一下,扭頭又看了一眼棠姬。
棠姬臉色慘白,一雙眉眼低垂著,眼角似有淚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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