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樣，能有這么一個接近韓姬和秦皦的機會很難得，她還是得先答應下來。

“好，如果夫人不嫌棄，妾肯定愿意跟在夫人身邊學規矩長見識。”

韓姬滿意地點了點頭，又隨口攀談：“上次在宮中的宴會上見你，聽說你是京師本地人，不知你娘家是哪里的，父母的身體可好啊？”

“妾的娘家在京郊涇河畔的一個小村子。至于妾的父母……”棠姬說到這里頓了頓，聲音悶悶的，“前不久都去世了。”

韓姬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，“對不住，竟然說到了夫人的傷心處，還請見諒……”

棠姬也擺了擺手：“沒事的。夫人您也不知道，再者說事情都過去了。”

韓姬想了想，又道：“我聽說你的娘家姓姬，我的娘家也姓姬，千百年前本就是一家。你沒有娘親，我也剛好缺一個女兒，不如我收你做干女兒！日后你不必再喚我夫人、娘娘，在我面前也不用說什么奴家、妾身的謙稱了。你就喚我母親或者阿娘，我們以后既是母女，也是朋友！”

棠姬愣住，不明白她為何突然熱情至此。

她是真的有點懷疑韓姬猜出她的真實身份了！

“夫人，如此只怕不妥。夫人出自韓國王室，是周天子的血裔，可奴家只是庶族。士庶天隔，奴家豈敢……”

棠姬客氣拒絕一下，可韓姬聽了直搖頭，表情明顯是生氣了。

“天下黎庶都是天子的子民，你如此說，倒是拂逆我們姬家天子的圣德了。”

棠姬跪倒在地，慌忙解釋：“奴家……不是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韓姬臉上怒氣未消，拂袖起身打算離開，誰知廣袖甩到了茶幾上的水壺茶盞上，不小心將茶具掀翻，湯湯水水洋洋灑灑，一股腦澆到了棠姬身上。

棠姬的頭頂濕淋淋的，一抬頭茶水又順著脖頸流到前襟。

最嚴重的是她的后背，整一片布料都是淡黃色的茶漬。

她都有點懷疑韓姬是故意的，那么一滿壺水，一點不浪費，全都澆她身上了！

這人也真是奇怪，同她好的時候滿嘴甜蜜語，口口聲聲說要收她做女兒，這才幾句話沒有聊遂意，馬上就翻臉大發雷霆。

她上次見這么喜怒無常的人還是韓王，在新鄭的時候她沒少同韓王接觸，也是好的時候對她諸多賞賜，壞起來的時候就將她發配到雍國的長安城來了，一點舊日的情面都不講。

韓姬真不虧是韓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，倆人德行真是差不多。

不過韓姬唯一一點好處是做事不做太絕，即便是用水澆她也只是用溫水，除了有點侮辱人沒有別的大毛病。不像韓王，要搞誰的時候都是直接往死路上逼的。

韓姬扭頭看見被茶水澆透的棠姬也有些緊張，臉上的怒容也收了起來，連忙扶起棠姬，取出手帕幫她擦拭茶漬。

“誒呀，我這真是不小心，好孩子，沒有燙到你吧？”

棠姬搖搖頭：“沒事的，水不冷不熱的，剛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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