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陽的消防斧劈開黑色霧氣的瞬間,金色能量與黑色物質在空中炸開,形成一片沸騰的能量云。細小的光點像螢火蟲般四散,落在雪地上,竟催生出成片的金色苔蘚,苔蘚迅速蔓延,將螺旋冰紋覆蓋成一張發光的巨網。聚合體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,拼接而成的軀體劇烈震顫,無數只嵌入其中的小型怪物開始脫落,在雪地上抽搐著化作黑色的膿水。
“它在解體!”李陽踩著苔蘚往前沖,水晶片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轉,與巨網產生共鳴。每一步落下,腳下的苔蘚都會泛起漣漪狀的金光,順著網絡傳遞到核心艙的金屬柱——備用錨的光柱變得更加穩定,屏幕上的倒計時跳動得愈發沉穩,還剩15小時。
聚合體顯然不甘心失敗,脫落的軀體碎片在雪地上重新組合,化作數十只小型的黑色巨獸,每只都長著鋒利的骨刃,朝著李陽撲來。他沒有硬拼,而是借著水晶片的光芒在巨獸間穿梭,斧刃精準地劈向它們額頭上的黑色標記。金光觸及標記的瞬間,巨獸的動作就會遲滯,趁此時機,李陽將共生體酶灑向它們的傷口,銀色的酶液與金色能量交織,像鎖鏈般將黑色物質凝固。
“凈化一只,就少一分威脅。”他默念著父母的話,余光瞥見核心艙的方向——備用錨的晶體正在緩慢旋轉,柱體上的金銀能量流已經形成穩定的雙螺旋,紅色血珠懸浮在螺旋中心,散發著柔和的光芒。這是平衡的征兆,也是最脆弱的時刻,一旦被干擾,之前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。
就在這時,冰原深處傳來沉悶的震動,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。李陽抬頭望去,只見螺旋冰紋的邊緣,冰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,露出下面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大軀體——那是一只類似蛇的怪物,體長足有百米,鱗片間滲出的藍色霧氣讓周圍的積雪都在沸騰。
“是母本的‘守衛者’。”水晶片突然投射出一段信息,是父親留下的記錄:“播種船的安全系統,以原生種基因與母本核心融合而成,攻擊性極強,唯一的弱點是第七節脊椎。”
守衛者的頭顱緩緩抬起,沒有眼睛,只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嘴,嘴里噴出的黑色霧氣在空中凝結成無數把長矛,朝著李陽和核心艙同時射來。他立刻將水晶片的光芒調到最大,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護盾,霧氣長矛撞在護盾上,發出噼啪的爆裂聲,卻始終無法穿透。
但核心艙的能量屏障卻在搖晃,備用錨的光柱出現了波動。李陽的心沉了下去——守衛者的目標不是他,是備用錨。他突然想起培養艙里的原生種胚胎,它們的額頭上都有星圖標記,或許能與守衛者產生共鳴。
“賭一把。”他轉身沖向培養艙區,守衛者的尾巴橫掃過來,冰面被抽裂出一道深溝,黑色的毒液順著裂縫滲入,金色苔蘚接觸到毒液,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,枯萎成黑色。
李陽抓起一個裝著六翼鹿胚胎的培養艙,對著守衛者的方向舉起。胚胎在水晶片的光芒中蘇醒,六只翅膀在艙內展開,發出柔和的銀光。守衛者的動作突然停滯,嘴里的霧氣長矛漸漸消散,像是在辨認什么。
“果然有用!”他心中一喜,原生種的基因讓守衛者產生了遲疑。他抱著培養艙慢慢后退,同時用消防斧在冰面上劃出星圖的紋路,六翼鹿胚胎的翅膀隨著紋路的軌跡輕輕扇動,在空氣中留下銀色的光痕。
守衛者的頭顱微微低下,似乎在“閱讀”光痕。就在這時,李陽突然將培養艙擲向守衛者的第七節脊椎,同時將全身能量注入消防斧,趁著守衛者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間,縱身躍起,斧刃帶著金光劈向它的鱗片。
“鐺”的一聲脆響,鱗片被劈開一道縫隙,金色能量順著縫隙涌入,守衛者發出痛苦的嘶吼,軀體劇烈扭動,冰原上裂開無數道溝壑,黑色毒液四處飛濺。但它的尾巴卻在此時猛地抬起,朝著核心艙的方向掃去——它寧愿自毀,也要摧毀備用錨。
李陽瞳孔驟縮,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就在尾巴即將擊中核心艙的瞬間,培養艙里的六翼鹿胚胎突然破艙而出,用身體擋在了前面。銀色的翅膀與黑色的尾巴碰撞,發出一聲悶響,胚胎化作一道銀光,鉆進了守衛者的鱗片縫隙里。
守衛者的動作戛然而止,軀體上的黑色鱗片開始脫落,露出下面銀白色的皮膚,皮膚表面浮現出與六翼鹿相同的星圖紋路。它的頭顱轉向李陽,雖然依舊沒有眼睛,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溫和的注視,隨后緩緩沉入冰層,消失不見。
“它……被凈化了?”李陽愣在原地,六翼鹿胚胎以自身為代價,凈化了守衛者的母本核心。雪地上的金色苔蘚重新煥發生機,將守衛者留下的溝壑填滿,核心艙的能量屏障穩定下來,備用錨的光柱比之前更加明亮。
他走到培養艙的殘骸旁,撿起一塊破碎的艙壁,上面還殘留著六翼鹿的羽毛,羽毛在陽光下化作金色的粉末,融入苔蘚中。水晶片在此時震動,星圖上“第四苗圃”的光點旁,多出了一個小小的銀色標記——那是六翼鹿的圖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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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謝你。”李陽輕聲說,將粉末撒向天空。粉末在風中飄散,落在那些被凝固的黑色巨獸身上,巨獸們的身體開始透明化,最終化作一顆顆銀色的種子,與之前的金色種子一起,在雪地上長出成片的植物,金銀交織,像一片微型的星河。
核心艙的屏幕上,倒計時只剩下10小時。李陽走進艙內,發現金屬柱上的能量流已經完全穩定,紅色血珠散發的光芒與金銀能量完美融合,形成一道三色的光柱,穿透核心艙,與城市的鎮魂木建立了穩固的連接。
他靠在金屬柱上休息,手掌的印記隱隱發燙。透過核心艙的舷窗,能看到雪地上的植物網絡正在不斷擴大,將整個螺旋冰紋覆蓋,甚至開始往冰層下蔓延,像是在修復播種船的殘骸。水晶片投射出城市的畫面——鎮魂木的金光已經擴散到整個城市,市民們在樹下散步,孩子們采摘著帶著金銀紋路的果實,臉上洋溢著平靜的笑容。
“快成功了。”李陽喃喃自語,眼皮卻越來越沉重。強化劑的副作用開始顯現,頭痛像潮水般襲來,視線里出現了重影。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,否則撐不到倒計時結束,但大腦卻異常清醒,父母的影像、蘇曼的瘋狂、六翼鹿的犧牲……無數畫面在腦海里交織。
迷迷糊糊中,他感覺有人在輕輕撫摸他的額頭。睜開眼,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面前,穿著白大褂,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——是母親。“陽陽,做得很好。”母親的聲音像春風般溫暖,“但別忘了,平衡不是終點,是新的。”
“媽媽……”李陽想伸手抓住她,身影卻漸漸消散,化作一道金光,融入備用錨的晶體中。晶體突然投射出一段完整的影像,是父母和蘇曼的老師在南極考察的畫面。
畫面里,蘇曼的老師確實篡改了胚胎基因,但他的初衷不是為了侵略,而是為了讓原生種能在惡劣的星球環境中存活。父母發現后,沒有立刻阻止,而是試圖尋找折中的方法,卻在一次實驗事故中引發了baozha。蘇曼的老師為了保護最后一份平衡基因,被埋在了冰層下,臨死前將基因注入了一只六翼鹿胚胎——正是剛才犧牲的那只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李陽的眼眶濕潤了,所有的誤解與仇恨,都源于一場悲劇和溝通的缺失。母本的核心意識之所以如此激進,或許也是因為被誤解和恐懼所驅使。
影像的最后,是父親對著鏡頭說的話:“當四種能量匯聚,播種船就會重新啟航,帶著新的平衡,去尋找更多的苗圃。陽陽,如果你看到這段話,意味著你已經找到了平衡之道,剩下的,就交給你了。”
四種能量?李陽愣住了,現在只有鎮魂木、母本和人類三種能量,第四種是什么?
就在這時,核心艙突然劇烈震動,備用錨的光柱開始閃爍,屏幕上的倒計時只剩下5小時。雪地上的植物網絡發出刺眼的紅光,像是在預警。李陽沖到舷窗旁,看到冰原的盡頭,一道黑色的裂縫正在緩緩張開,裂縫里涌出的能量波動,與母本和鎮魂木都不相同,卻又隱隱與兩者有關。
“是第四種能量!”水晶片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星圖上多出一個新的光點,位于裂縫的位置,旁邊標注著兩個字:“虛空”。
裂縫里爬出無數只透明的生物,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,像一團團流動的影子,所過之處,無論是金色苔蘚還是黑色毒液,都被吞噬殆盡,連能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是虛空生物!”李陽的心臟狂跳,古籍里記載的最神秘的存在,以能量為食,不屬于任何已知文明。原來父母說的四種能量,是鎮魂木、母本、人類和虛空,只有四種能量平衡,才能讓播種船重新啟航。
虛空生物已經逼近核心艙,最前面的一只伸出透明的觸手,觸碰到能量屏障,屏障立刻像融化的冰一樣消失。備用錨的光柱變得忽明忽暗,屏幕上的倒計時開始瘋狂跳動,只剩下1小時。
李陽握緊消防斧,水晶片的光芒在他身后形成星圖投影,試圖阻擋虛空生物。但它們對金光完全免疫,直接穿過投影,朝著金屬柱撲來。他突然想起父親的話,平衡之道,不是抵抗,是融合。
“也許……可以試試。”他深吸一口氣,將水晶片貼在金屬柱上,同時調動三種能量,引導它們朝著虛空生物涌去。金光、銀光和紅光在空氣中交織,形成一道三色的能量流,與虛空生物的透明軀體碰撞。
令人驚訝的是,虛空生物沒有吞噬能量流,反而開始吸收,透明的軀體上漸漸浮現出金銀紅三色的紋路。它們的形態也開始穩定,變成了類似人類的模樣,只是身體依舊透明,能看到里面流動的能量。
“成功了?”李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四種能量真的在融合。但好景不長,虛空生物的軀體突然開始膨脹,顯然無法承受四種能量的沖擊,眼看就要baozha。
備用錨的光柱突然收縮,將所有虛空生物和能量流都吸入其中。晶體發出耀眼的光芒,四種能量在里面劇烈碰撞、融合,最終形成一道柔和的白光。屏幕上的倒計時歸零時,白光穿透核心艙,直沖云霄,雪地上的植物網絡也隨之發出白光,整個冰原都被籠罩在一片圣潔的光芒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