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天沈青敘留下那句“只是想讓你永遠不離開我”之后,姜紓便真切地體會到了什么叫“軟禁”。
她所在的吊腳樓門口,如同門神般多了兩個面無表情、身材精壯的苗服漢子,日夜輪換值守,寸步不離。
姜紓第n次推開門,嘗試突破“防線”。
腳剛沾到門外的地皮,兩尊“門神”立刻同步伸出胳膊,動作整齊劃一得像是排練過無數次,精準地攔在她面前。
“大哥們,行行好,我就出去透口氣,就一口!”姜紓雙手合十,做出哀求狀,“要不……你們幫我叫一下沈青敘?大哥們,我可以給你們錢的,行不?”
她試圖用糖衣炮彈腐蝕對方。
可兩位守衛大哥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仿佛她是空氣。
姜紓忽然意識到一個被她忽略了的關鍵問題,這里的人,除了沈青敘和藤伊,似乎幾乎都只講苗語!
他們是不是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么!難怪如此有恃無恐,油鹽不進!
他們可能連最基本的法律概念都沒有!
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,姜紓簡直后悔不迭――早知道出來旅游會碰上這種事,她就該在行李箱里塞一本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》,好好給這群“法盲”普普法!
說話聽不懂,但,俗話說得好,肢體也是一門簡單易懂的一門語啊。
于是,姜紓馬上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,開始手舞足蹈地比劃,試圖進行跨語種溝通:“我找沈青敘,沈――青――敘!就是那個!長得最好看的!皮膚最白的!平時沒什么表情的!酷酷的一個十八歲男孩,懂嗎?”
守衛:“……”
守衛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望向遠方,這個女孩子嘰里咕嚕在說什么啊!
姜紓絕望了,被徹底困住的姜紓,開始在自己唯一能活動的范圍,在這座吊腳樓里漫無目的地閑逛。她那間漏雨的屋子是沒法待了,于是她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在沈青敘的房間里打發時間。
沈青敘的房間陳設極其簡單,幾乎沒有什么私人物品。
姜紓的目光落在墻邊一個簡陋的木架子上,上面零零散散放著幾本線裝的老舊冊子。
她好奇地抽出一本,翻開。紙張泛黃脆弱,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她完全看不懂的苗文,旁邊配著一些手繪的插圖。
這本冊子貌似是關于蟲子的書,上面的蟲子各式各樣的,奇形怪狀的。
不一會,書也看完了,百無聊賴之下,她踱步到了吊腳樓的后門。后院很小,角落里還有一個獨立的小屋,門上掛著一把沉重的老式銅鎖,此刻正散發著“快來探秘”的誘惑光芒。
以前他說:“紓紓,那是我媽媽以前工作的地方,沒什么好看的,別進去哦。”
她當時被美色所惑,點頭如搗蒜:“嗯嗯嗯,不進去不進去。”
現在?
一種叛逆的、想要探尋真相的沖動猛地攫住了她。
在那個房間里,會不會藏著關于這個寨子、關于沈青敘、甚至關于那些劭尋說的“蠱”的秘密?
心動不如行動。
她環顧四周,在院角的工具堆里找到了一根看起來頗為結實的鐵釘。
深吸一口氣,她走到那扇緊鎖的門前,將鐵釘尖端小心翼翼地插入了老式銅鎖的鎖孔里……
姜紓開始了她的撬鎖之旅。
......
姜紓對著那把沉重冰冷的銅鎖徒勞地努力了許久,指尖被粗糙的鐵釘磨得發紅,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,鎖頭卻紋絲不動,只在表面留下幾道無力的劃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