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霧氣尚未完全散盡,沈青敘便帶著姜紓踏上了前往外寨的路。
有他在前面帶路,那片曾讓他們狼狽不堪的密林,變得異常溫順。
他巧妙地避開危險的區域,腳步穩健,讓跟在后面的姜紓安心不少。
一踏出密林的范圍,踏入相對開闊的外寨地界,姜紓包里的手機立刻嗡嗡嗡地震動起來,信號格瞬間滿格!
緊接著,各種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的提示音如同潮水般爭先恐后地響了起來,“叮叮叮”的聲音連綿不絕,足足響了好幾分鐘才漸漸平息。
姜紓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,屏幕被一連串的提示占滿。
有導游羅叔發來的焦急詢問,問他們到底在哪里,是否安全。也有阿杰發來的信息,語氣擔憂。
但最多的,還是姜父姜母發來的無數條信息和數十個未接來電記錄,字里行間充滿了快要溢出的恐慌和牽掛。
她心頭一緊,趕緊低頭,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打,簡意賅地報平安,只說信號不好,一切都好,讓他們勿念。
沈青敘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后,看著她專注回信息的側臉,眼神幽深,看不出情緒。等她剛按下發送鍵,還沒來得及松口氣,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就攤開伸到了她面前。
姜紓一愣,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:“干什么?”
沈青敘也不解釋,直接伸手拿過她那個還帶著體溫的手機,動作自然地將它塞進了自己身上那件靛藍色苗服的口袋里:“手機放在我這里,我替你保管。”
“沈青敘!”姜紓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上來,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,無法無天了!
她試圖去搶,卻被他輕易地握住了手腕。
“你把我手機拿走了,我怎么跟家里聯系?我要是想買點東西怎么付錢?”
她氣得臉頰泛紅。
沈青敘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不重,卻讓她掙脫不開。
他垂眸看著她,語氣認真:“我的錢都給你。”
他說著,另一只手真的從懷里掏出苗繡錢包,塞進她手里,“你想買什么都可以。”
這錢包還是姜紓給他買的呢!
姜紓捏著那個錢包,一時語塞。
一種荒謬感沖淡了憤怒,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帶著點調侃和無奈:“阿敘啊,我跟著你,這是要當現代王寶釧了嗎?”
她不是故意要笑他的,只是在她的印象里,沈青敘一直是個靠著采藥、或許還有點其他不清不楚營生過活的“窮小子”。
她還清晰地記得他之前掏出的那幾張皺巴巴、邊角都磨毛了的紙幣給她買奶茶的事情呢。
沈青敘果然蹙起了英挺的眉,眼神里透出真實的疑惑:“王寶釧是誰?”
姜紓眨了眨眼,故意拖長了語調,解釋道:“那啊……是一個古時候頂頂有名的‘戀愛腦’,為了她認定的男人,苦守寒窯十八年,天天挖野菜吃,過得那叫一個凄風苦雨哦。”
她話音落下,清晰地看著沈青敘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,那雙黑眸里瞬間翻涌起晦暗難明的情緒。
他顯然聽懂了她的調侃和那隱藏的一絲嫌棄。
他猛地湊近,幾乎鼻尖相抵,握著她的手力道收緊,聲音又低又沉,:“紓紓,你不會成為她。我不會讓你吃一點苦,但你也別想離開我半步。我的就是你的,包括我這個人,都是你的。但你……”
他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,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唇,“你也必須完完全全是我的。聽懂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