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――手機,別想要回去了;自由,更是想都別想。
他所有的一切,無論她看不看得上,愿不愿意要,都強橫地、不容拒絕地塞給了她。
這種霸道到近乎病態的占有和給予,讓姜紓心跳漏了一拍,一時之間,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,或者……還有那么一絲難以喻的悸動。
他們一路朝著姜紓在外寨臨時落腳的民宿吊腳樓走去。剛走近民宿前面那片開闊的平臺,就看見羅叔和阿杰像兩只熱鍋上的螞蟻,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,臉上寫滿了擔憂。
一看到姜紓的身影出現,兩人眼睛一亮,立刻快步沖了過來。
羅叔語氣急切:“姜小姐!你總算回來了!這幾天你到底……”
話音未落,沈青敘已經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,不著痕跡地將姜紓擋在了自己身后,隔絕了那兩人過于迫切和探究的視線。
他身形挺拔,身穿著簡單的苗服,但那份沉靜又隱含壓迫的氣場也讓羅叔和阿杰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。
姜紓從沈青敘身后探出半個身子,心里清楚他們想問什么,搶先開口,語氣盡量輕松自然:“羅叔,阿杰,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。我沒事,周思然他們也沒事,我們當時就是迷路了,幸好遇到…遇到阿敘幫我們。那兒信號不好,一直沒能聯系你們,我們一切都好,真的。”
羅叔和阿杰上下打量著姜紓,見她雖然穿著換過的干凈苗服,發絲也有些凌亂,但看起來確實不像受了什么折磨或傷害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但羅叔眼神里的疑慮并未完全消散,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護犢子般的沈青敘,欲又止。
他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,但是現在的沈青敘氣場全開,那種危險的氣息在他身上顯露無疑。
他現在確信了,這人一定是里寨的人。
阿杰年輕沉不住氣,似乎還想再追問細節,比如到底在哪里迷的路,怎么遇到的這個看起來就很不一般的男人。
但他剛張開口,羅叔就猛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,用眼神嚴厲地制止了他。
羅叔臉上堆起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,對著姜紓,更多的是對著沈青敘說道:“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!知道姜小姐你們安全,我們就放心了。那你先好好休息,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們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暗暗用力拉著還想說話的阿杰,給沈青敘和姜紓讓開了路。
沈青敘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,那眼神平靜無波,卻讓羅叔和阿杰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。
沈青敘攬著姜紓的肩膀,徑直朝著姜紓之前訂的民宿走去。
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,阿杰才忍不住壓低聲音抱怨:“您干嘛不讓我問?他們肯定是進里寨了!那男的絕對是里寨的人!姜小姐會不會是被威脅了?或者中了什么……”
“閉嘴!”羅叔低聲喝止,臉色凝重,心有余悸地說,“你沒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神嗎?還有姜小姐……她雖然說得輕松,但你看她看那男人的眼神,和那男人護著她的樣子,他們關系肯定不一般。里寨的人邪門得很,姜小姐既然說沒事,我們就別再深究了,免得惹禍上身!有些事情,不知道比知道好!”
阿杰雖然不甘,但想起沈青敘剛才那一眼,心底也莫名發怵,只好把滿肚子的疑問和擔憂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另一邊,姜紓和沈青敘走到了她之前預訂的房間門口。
姜紓拿出房卡打開門,一進屋,她立刻甩掉鞋子,毫無形象地撲倒在那張鋪著干凈素色床單的柔軟大床上,滿足地喟嘆一聲,臉埋在帶著陽光味道的被子里蹭了蹭。
“啊……果然還是這里的床舒服……”她小聲嘟囔,聲音悶在被子里,“你房間那個床板也太硬了,睡得我腰酸背痛……”
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抱怨道,完全沒意識到這話里帶著一絲親昵的嬌氣。
沈青敘關上門,環視了一下這個雖然簡樸但明顯比里寨舒適不少的房間。
視線最后落在床上那個毫無防備、像只終于回到舒適窩的小貓一樣舒展著身體的人兒身上。
聽到她的抱怨,他眼神微暗,走到床邊坐下,手指輕輕卷起她散落在枕邊的一縷長發。
“嫌我的床硬?”他聲音低沉,聽不出情緒,“那我讓人換一張床,好嗎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