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在掌心迅速融化,留下一點濕潤的涼意。
沈尋州緩緩從山坡上走來,夕陽的余暉在他身后鋪陳開,為他鍍上一層溫暖的光邊。
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他身上,此刻的他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,與商界傳聞中那個雷厲風行、不茍笑的沈尋州判若兩人。
“走吧。”他的聲音平和,“今日與阿禰說的話也說夠了,明日我再來陪她。”
姜紓還記得沈青敘說過祭日才能探望的規矩,正欲開口,卻聽見身旁的沈青敘平靜地應道:“好。”
她驚訝地轉頭,沈青敘輕輕握住她的手,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按。
姜紓頓時明白了,他在尊重母親的心意,也尊重沈尋州的思念。
四人沿著山路緩步而下。
沈尋州望向沈青敘,語氣溫和:“青敘,天色已晚,不知吊腳樓里,可還有我和阿羅的容身之處?”
姜紓正要開口,沈青敘已淡淡答道:“母親的房間一直空著,只是久未打掃。”
沈尋州微微一怔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隨即化作一個真誠的微笑:“謝謝。”
幾人行至山腳,卻突然發現苗寨中一片混亂,人聲嘈雜。
他們立即意識到寨中出了事。
就在這時,時誦帶著阿星和周思然迎面走來。
時誦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,他的目光直直鎖定在沈青敘身上,聲音低沉:“方才裘琰來傳話,說那人快不行了……他想見我......我們。”
沈青敘與他對視:“若是不想見,不必勉強。”
時誦冷哼一聲:“我當然要見。做錯事的是他,不是我。”
沈尋州與羅叔面露疑惑,沈尋州輕聲問姜紓:“紓紓,他們在說誰?”
姜紓壓低聲音回道:“是前任首領,也就是阿敘的外公。”
聞,沈尋州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。
沈青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眸色一暗,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難明的光。
“走吧,”他聲音平靜且堅定,“我們也去送他,最后一程。”
他們來到老首領的住處,只見門外圍著一層又一層的寨民。
當沈青敘一行人穿過人群時,竊竊私語聲頓時響起,無數道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,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不絕于耳。
守在門口的裘琰看見他們,立即轉身進屋稟報。
屋內,老首領已是氣若游絲。
醫者正小心翼翼地喂他服用參湯,見藤伊看來,他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已是油盡燈枯,全憑這參湯吊著這最后一口氣了。”
喝下參湯,老首領緩緩睜開雙眼,看見眼眶通紅的藤伊,顫抖著抬起手,輕撫她的臉頰:“別哭……這都是我的選擇。只是苦了你了……”
藤伊哽咽道:“外公,我都知道了。”
老首領微微點頭:“我猜到了……青敘回來了,我知道他會把真相告訴你。這……就是他對我的報復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