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眼中,大羅劍胎靜靜矗立于殘破古船船頭,古樸無華,暗灰色的石質劍身仿佛承載了萬古的滄桑與寂寥。沒有神光沖霄,沒有法則繚繞,但它就那樣存在著,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片混亂之地的中心,吸引著所有的目光與心神。
石昊立于不遠處,混沌氣在他周身流淌,卻難以靠近那古船三丈之內。他眉頭緊鎖,內心天人交戰。關于大羅劍胎的種種不祥傳說在腦海中回蕩,歷代持有者的悲慘下場如同警鐘。懷中那得自息壤殿的骨片傳遞出的冰涼警示感依舊清晰,萬物源冠灑落的霞光在觸及劍胎范圍時也顯得有些滯澀。
“不祥之器……沾染大因果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權衡。這東西就像是一塊燙手山芋,明知可能帶來災禍,但其本身代表的機緣與力量,又讓任何修士都難以徹底割舍。
他仔細觀察,那劍胎似乎處于一種奇異的沉寂狀態,并非被人封印,更像是……在沉睡?或者說,在等待?船體上的戰痕古老而殘破,訴說著它曾歷經的慘烈,但并無近期被觸動過的痕跡。
“是了,此地乃混沌絕地,尋常修士根本無法抵達,更別說在這混沌眼中長時間停留。這劍胎漂泊至此,不知沉寂了多少歲月……”石昊心思轉動,漸漸理清脈絡。它并非被人刻意放置于此的陷阱,更像是在宇宙中漂泊,偶然被此地的混沌眼吸引,暫時滯留。
風險依舊存在,但那冥冥中的一絲牽引感,以及內心深處對力量的渴望,讓他難以就此退走。
“我之道,當勇猛精進,披荊斬棘。若因畏懼傳聞而裹足不前,如何登臨絕巔?況且,器無正邪,唯人所用!”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,“此物與我有緣,合該為我掌中利器!縱有不祥,我自一力破之!”
下定決心,石昊不再猶豫。他并未貿然上前用手抓取,而是運轉神力,小心翼翼地在體外凝聚出一只赤金色的大手,緩緩探向那斜插在船頭的大羅劍胎。
就在赤金大手即將觸碰到劍柄的剎那——
“嗡!”
劍胎輕輕一顫,并無強大氣勢爆發,但石昊凝聚的那只赤金大手,卻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壁壘,驟然凝固,旋即無聲無息地瓦解、消散,仿佛從未存在過!
石昊悶哼一聲,神魂微震,眼中露出駭然。這劍胎果然詭異,竟能輕易化解他的神力!
他不信邪,再次嘗試,這次動用了初步煉化的仙氣,潔白仙光繚繞手掌,親自上前,緩緩抓向劍柄。
手指觸及那冰冷的暗灰色石質,一股難以形容的滄桑與冰涼順著手臂蔓延而上,直達神魂深處。與此同時,一幅幅模糊而破碎的畫面在他意識中飛速閃過:無盡的星空,慘烈的神魔大戰,染血的古地,以及……一道模糊的、手持此劍、睥睨天下的偉岸背影,最終卻倒在血泊中,劍身悲鳴……
“噗!”
石昊猛地噴出一小口鮮血,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,急忙松開了手,踉蹌后退數步,眼中充滿了驚悸。那些畫面帶來的沖擊力太大了,尤其是最后那持劍者隕落的景象,帶著一種萬古的悲涼與不祥,直接撼動了他的道心。
“好可怕的劍胎!僅是觸碰,便能引動如此異象!”他心有余悸,若非他道心堅定,且有仙氣與始氣護體,剛才那一下恐怕就要神魂受損。
他盯著那再次恢復沉寂的劍胎,眉頭緊鎖。強取不行,觸碰反噬,難道真要空手而歸?
不甘心!
他沉思片刻,目光落在了自己眉心靈臺處,那團溫順的息壤本源正緩緩旋轉。萬物源冠蘊含造化生機,或可中和此劍的不祥死寂之氣?
想到此處,他再次上前。這一次,他并未直接用手去抓,而是全力催動眉心的息壤本源,一股精純溫和、蘊含造化生機的五色霞光自他指尖流淌而出,如同涓涓細流,緩緩包裹向大羅劍胎的劍柄。
這一次,異變沒有立刻發生。那五色霞光接觸到劍胎,劍胎依舊沉寂,但那股冰冷的抗拒感似乎減弱了一絲。霞光如同最柔和的綢緞,小心翼翼地纏繞上劍柄,然后緩緩收緊。
石昊屏住呼吸,全神貫注,以息壤本源為媒介,以自身意志為引,輕聲低語,仿佛在與一件沉睡的古器溝通:“塵封萬古,蒙埃至今。隨我而去,再現鋒芒,如何?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股真誠與堅定。
也許是息壤本源那獨特的造化氣息起了作用,也許是他那歷經磨難、百折不撓的意志得到了某種認可,那大羅劍胎再次輕輕一顫,但這一次,并非抗拒。纏繞在劍柄上的五色霞光猛地一亮,石昊感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牽引之力從劍胎傳來!
他不再猶豫,順勢握住被霞光包裹的劍柄!
入手依舊冰涼,那股滄桑感依舊存在,但之前那種強烈的反噬與不祥畫面的沖擊卻并未再次出現。劍胎仿佛默認了他的持有,雖然依舊沉重無比,以他如今的神力,提起都感覺有些吃力,但終究是被他握在了手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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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了!
石昊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激動,但很快便壓下。他低頭看著手中這柄暗沉無華的石劍,能感受到其內蘊的恐怖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,也清晰地感知到那如影隨形、縈繞在劍身深處的詭異不祥氣息。
“福兮禍所伏,禍兮福所倚。既入我手,便是我的緣法。”他輕撫冰冷的劍身,目光堅定。隨即便想將劍胎收入體內洞天溫養。
然而,無論他如何催動洞天,大羅劍胎都毫無反應,根本無法被收納!它似乎排斥一切空間法器與體內洞天,只愿顯露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