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秀娟頭也不抬:“還能咋辦?爸都給我開介紹信了,再看見他就辦手續,趁早打八刀離了!”
“嗯,這事兒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陳銘點點頭,“你要是覺得還能過,就繼續過;實在不行,就趁早了斷。”
“你這不是廢話嗎?”
韓秀娟把筷子往碗上一拍,眼里冒火,“我韓秀娟要是能跟他多過一天,就不是我!
他都把那妖里妖氣的娘們領到我面前了,我能咽下這口氣?”
她咬牙切齒的,恨不能把張玉祥拍死。
陳銘放下碗筷:“你這是干啥去了?天天不見人影。”
韓秀娟聽到這話,卻猛地低下頭,沒吭聲。
韓秀娟那模樣,扭捏得像揣了只小兔子,半天沒吐出個囫圇話。
陳銘見她這光景,便知有隱情,卻也沒再追問,只低頭扒拉著碗里的排骨。
哪成想,韓秀娟反倒憋不住了,“啪”
地把碗筷往桌上一磕,帶著點豁出去的架勢開口:“還能咋?
閑得慌,去找劉國輝嘮了嘮,在他家喝了兩盅。
你是沒瞧見那小子,以前混不吝的,把他爹氣得當街追著打,現在倒好,幾盅酒下肚,居然跟我哭鼻子,說以前不懂事,讓家里人操心了,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,我勸了他小半個時辰才緩過來。”
說到這兒,她嘴角忍不住往上翹,眼里閃著點別樣的光:“說實話,劉國輝這人真不賴。
以前是懶,可那是沒奔頭,現在跟你混,腰桿都直了,手腳也勤快,今兒個在他家吃飯,他還特意去小賣店割了斤豬頭肉,炒了盤雞蛋,又買了瓶‘二鍋頭’,說給我解解悶。
那雞蛋炒得,油汪汪的,比我炒得強多了。”
陳銘剛把一塊排骨塞進嘴里,聞
“噗”
地一下,肉渣子噴得滿桌都是,他瞪著倆眼珠子,直勾勾地盯著韓秀娟,嘴里的骨頭都忘了嚼。
他先前不過是跟四姐開了句玩笑,說等她跟張玉祥離了,就把劉國輝介紹給她,純屬隨口一樂,哪想到這才幾天,人家竟真往一塊兒湊了,還喝上了酒
——
這要是再熟絡些,保不齊真能成事兒。
“你這是干啥?不吃也別瞎噴啊!”
韓秀娟伸手抹了把濺到袖口上的油星子,臉一沉,可眼底卻藏著點笑。
陳銘趕緊抓起炕邊的抹布擦了擦嘴,咽了口唾沫追問:“四姐,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,你是不是真對劉國輝上點心了?
這兒沒外人,你跟我交個底。”
韓秀娟一聽這話,臉
“騰”
地就紅了,跟抹了胭脂似的,兩條腿在炕沿下蹭來蹭去,腦袋垂得快抵到胸口,半天憋出一句:“其實……
劉國輝這人是挺好,實誠,不耍滑頭,現在也能掙錢了……
就是他那后背……
有點駝,還有我這情況,二婚,長的還粗實,你說他能樂意不?”
她頓了頓,又猛地擺手,像是想把這事甩開:“先不說這個了,張玉祥那癟犢子還沒處理干凈呢,看見他就堵心。
等把婚離利索了再說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