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,我都吃差不多了,我爸回來吃啥呀?”
陳銘抹了抹嘴,笑著問道。
羅海英正在收拾桌子,頭也不抬地說:“鍋里還有熱的呢,你能吃就多吃點,管夠。”
陳銘點點頭,四處瞅了瞅,沒見著韓金貴的影子,又問:“我爸呢?這一大早的,咋不見人影?”
羅海英沒吭聲,手里的動作卻慢了半拍。
陳銘心里門兒清
——
估摸著老丈人早早就去村部了。
昨兒晚上老兩口指不定咋嘀咕呢,十有八九是還在琢磨著不讓他當這個狩獵小隊隊長,不想讓他再去冒險。
“媽,我再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。”
陳銘站起身,語氣誠懇,“眼下正是賺錢的好時候,我真不想錯過。
我知道您擔心我,之前也答應過你們,不往二道坎子那些險地去。
可我有這本事,總不能憋著吧?
受這點傷真不算啥,您忘了我以前腿腳不利索的時候?
那時候上山不也一趟趟的,哪回不是滿載而歸?
現在我腿腳好了,這點事根本不算問題。”
他頓了頓,又道:“您和我爸千萬別跟著瞎操心,放一萬個心。
我心里惦記著秀梅和孩子呢,說啥也不能讓自己出事。”
說完,陳銘沖羅海英笑了笑,轉身往外走。
看著姑爺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,羅海英心里頭七上八下的,實在沒轍,只能嘆口氣
——
等閨女回來再說吧。
依著陳銘那嘴皮子,再跟秀梅說幾句軟話,估計這事兒也就沒人攔著了,畢竟人家小兩口蜜里調油的,秀梅向來疼他。
陳銘離開家,直奔村部而去。
還沒到門口,就聽見里頭吵吵嚷嚷的,院墻上、柴火垛上都扒著人,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村民。
男人們蹲在墻根下,抽著旱煙袋,煙絲燃得
“滋滋”
響,煙霧繚繞里,三兩句就湊成一堆嘮嗑;
女人們則仨一群倆一伙地聚在臺階上,手里攥著瓜子,嗑得
“咔嚓”
響,嗓門一個比一個亮,時不時還拍著大腿笑罵兩句。
東頭的王老五蹲在石碾子上,煙袋鍋子在鞋底上磕了磕,吐了口煙圈,大聲嚷嚷:“我瞅著啊,這狩獵隊長就得是陳銘!
前陣子他跟劉國輝拉回來那野豬,好家伙,三百多斤!
卸下來的肉分了半條街,那膘厚的,燉出來香得能把人魂勾走!
這本事,咱村誰有?”
旁邊嗑瓜子的李二嬸接話茬,唾沫星子橫飛:“可不是咋地!
陳銘這小子,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!
以前那叫啥樣?瘸著個腿,天天窩在家里當大爺,把秀梅丫頭欺負得……
唉,都不想提!
現在你再瞅,腿好了,人也勤快了,打獵掙的錢,給老韓家添了新立柜,收音機,三轉一響都給置辦全了,這回秀梅可算是趕上好日子了,連他老丈母娘出門都能挺直腰桿跟人嘮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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