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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儲蓄所送的,印著
“勤儉持家”
四個紅字,里頭鼓鼓囊囊的,一聽就知道是錢。
他把袋子往陳銘手里一塞,臉上堆著笑:
“陳老弟,這袋子你直接裝錢拿回去,省得蹭一身灰。
這里頭是
1550
塊,連帶著那些冰凌花的錢都算上了。
那冰凌花本不值啥錢,按理也就二十塊,我給你湊了個整,多出來的算老哥一點心意。”
陳銘掂了掂袋子,心里透亮
——
這是多給了三十塊。這年頭三十塊可不是小數目,夠尋常人家過半個月了。
他咧嘴一笑:
“那我就謝過黃老板了,回頭我跟國輝再多上幾趟山,爭取給你整只母雪狐來,到時候可別忘了咱說好的價。”
“那必須的!”
黃家俊拍著胸脯保證:
“我就在這兒等你信兒!走,進屋喝口熱水再走?”
陳銘擺擺手:
“不了,天快黑了,得趕在雪下來前回家。”
正說著,劉文斌也從柜臺里出來了,手里攥著一沓錢,數都沒數就塞給陳銘:
“這是哈士馬子的錢,220
塊,你點點。”
旁邊的劉國輝眼都直了,倆眼珠子跟黏在那沓錢上似的,喉結一個勁動,心里頭早開始盤算
——
這趟下來,自己能分多少。
陳銘把錢揣進懷里,沖劉文斌道了謝,又在飯店簡單吃了兩口熱乎飯,臨走時劉文斌特意拽住他:
“陳老弟,別忘了那鐵鍋燉的配方!我這后廚都給你騰出來了,就等你那方子到了開工,到時候算你一股,虧不了你!”
“放心吧劉老板,回頭就給你弄來。”
陳銘應著,和劉國輝走出飯店后院,踏上了小鎮的大街。
天已經擦黑了,街面上的積雪被踩得硬邦邦的,映著家家戶戶窗戶里透出來的昏黃燈光,倒有幾分暖意。劉國輝一路跟在陳銘屁股后頭,腦袋耷拉著,不知道在琢磨啥。走到一個拐角,陳銘往手上哈了口白氣,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:“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,不早了,該回去了。”
“回啥回?”劉國輝突然拽住他,眼睛瞪得溜圓,“你別逗我了,趕緊說,能分給我多少錢?還有,你得跟我去趟國營商店。”
陳銘瞅著他急吼吼的樣兒,忍不住笑了:“就知道你按捺不住。一共1780塊,分你700,中不?”
沒成想劉國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:“別介,你分我500就行,多了我不要。”他梗著脖子,一臉認真,“要不是你帶我上山,別說是500,就是5塊我也賺不來。我頂多算給你打打下手,哪能要那么多?”
這話說得陳銘心里頭熱乎乎的。劉國輝這人,雖說平時咋咋呼呼,可在錢上不貪,懂得知足,這就比啥都強。他把臉一沉:“那不行,你也出力了,山上的險也跟我一起冒了,700,少一分都不行,別磨嘰。”
“誰磨嘰了?”劉國輝急了,直接搶過陳銘手里的錢兜子,手指頭沾著唾沫開始數,數出五捆大團結——正好500塊,揣進懷里揣得死死的,剩下的一把塞進陳銘手里,“就500!給我我也扔回去!趕緊的,跟我去國營商店,再晚就關門了!”
陳銘拗不過他,笑著搖了搖頭,任由他拽著往國營商店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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