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夫,你看這刨木得順著木紋走,勁兒要勻,不然木頭容易裂。”
陳銘一邊刨木,一邊跟牛梗講解,“咱老陳家做家具,講究‘料要真、工要細、漆要純’,木料得選干透的,不能有一點蟲眼,不然再好的手藝也白搭。”
牛梗聽得連連點頭,手里也沒閑著,幫陳銘遞工具、掃木屑,偶爾還搭把手扶著木頭,兩人配合得格外默契。
周圍的村民越聚越多,把陳銘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。
有人踮著腳看,有人小聲議論:“你看陳銘這手藝,跟老陳年輕時一模一樣,真是虎父無犬子!”
“我家那衣柜就是老陳二十年前打的,到現在還結實著呢,漆都沒掉一點!”
“之前還以為老陳家的手藝要失傳了,沒想到陳銘也會,真是好啊!”
說話間,陳銘已經把松木刨成了椅子的雛形
——
椅面方正,椅腿筆直,連扶手的弧度都打磨得恰到好處。
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雕花環節,他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刻刀,刀刃鋒利得能映出人影。
“咱老陳家雕花,最講究‘圖有意、紋有韻’,今天就雕個‘鳳穿牡丹’,鳳是百鳥之王,牡丹是富貴花,寓意日子吉祥富貴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在椅背上勾勒輪廓。
刻刀在他手里好似有了生命一樣,先是輕輕刻出鳳凰的輪廓
……尖喙、圓眼、展翅的翅膀,每一筆都精準無比!
接著雕牡丹,花瓣層層疊疊,連花蕊上的細絨毛都清晰可見;最后在鳳凰和牡丹之間雕了幾縷祥云,線條流暢得像畫出來的一樣。
他雕得專注,手指偶爾會蹭到木屑,卻毫不在意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也只是抬手擦了擦。
陳建國站在一旁,看得眼睛都直了
……兒子這雕花手藝,比他還勝一籌!
他當年雕
“鳳穿牡丹”,總要反復修改幾次,可陳銘一氣呵成,鳳凰的神態、牡丹的嬌嫩,都雕得活靈活現,仿佛下一秒鳳凰就要從椅背上飛出來,牡丹要開出香味兒。
等雕花完成,陳銘把椅子遞給陳建國:“爸,該您調漆了。”
陳建國趕緊掐滅煙,從屋里端出一個陶罐,里面裝著老陳家獨門調制的紅漆
……用松脂、桐油、朱砂和幾種曬干的藥材按比例熬成,顏色紅得鮮亮,還帶著淡淡的松香味。
他拿起刷子,蘸了點漆,均勻地刷在椅子上,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寶貝。
冬天天氣冷,漆干得快,沒一會兒椅子上的漆就凝固了,摸起來光滑細膩,不粘手。
陳銘把椅子放在雪地上,紅漆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亮眼,椅背上的
“鳳穿牡丹”
仿佛被賦予了靈氣,看得人挪不開眼。
“大伙兒都來看看,對比對比就知道了!”
老戴村長招呼著外村人,把他們帶來的壞家具搬到椅子旁邊。
村民們圍上來,一邊看一邊摸,很快就找出了一大堆木材!
陳銘做的椅子,椅腿筆直,椅面平整,用手晃一晃紋絲不動;而外村人帶來的衣柜,柜腿一長一短,輕輕一推就晃悠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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