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銘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愣住了,他心里犯起了嘀咕:這咋一提到錢,而且還是我給錢,這老王大爺咋突然就這么敏感呢?
還沒等陳銘反應過來,躺在炕上的王千鶴,就像被電擊了一樣,猛然睜開了眼睛。
聽到
“錢”
這個字,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就像兩盞明燈。
他
“噌”
地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,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陳銘,眼神里充滿了貪婪,就像一只餓了很久的野獸看到了獵物一樣,口水都快流下來了。
“給多少錢?你說給多少?”
王千鶴的聲音有些沙啞,但卻充滿了急切。
他緊緊地盯著陳銘,仿佛只要陳銘說出一個數字,他就會立刻撲上去把錢搶走。
王瘸子拎著鐵鍬把陳銘和王千鶴趕出屋時,鐵鏟頭在凍硬的地面上劃出刺耳的
“咯吱”
聲,像極了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怒火。
王千鶴揉著后腦勺,那點疼意早被
“錢”
字沖得煙消云散,他湊到陳銘跟前,眼睛直勾勾盯著對方口袋,搓著手追問:“哥們,你實打實說,買配方到底給多少?只要價到位,我保準讓你拿到真東西!”
陳銘慢悠悠豎起五根手指,指尖在寒風里泛著冷光:“500
塊。但我得先驗配方,要是假的,一分錢沒有。”
“500
塊?!”
王千鶴像是被燙到似的蹦了一下,喉嚨里發出
“咕嚕”
的吞咽聲。
80
年代的東北農村,大米一毛多一斤,豬肉八毛五一斤,500
塊能買三千多斤大米,夠普通人家吃兩年。
他盯著陳銘的口袋,亢奮得渾身發抖,指甲都快嵌進掌心:“真……
真給
500?我現在就去拿!你等著!”
陳銘沒動,只是從棉襖內袋里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著的
“大團結”,當著王千鶴的面慢慢數。
嶄新的票子在陽光下泛著油墨香,一張、兩張……
王千鶴的呼吸越來越粗,眼睛紅得像要滴血,轉身就沖王瘸子喊:“爸!人家給
500
塊買配方!你留著那破手藝干啥?你都七十多了,還能再顛勺?我跟我哥他們誰愿學?賣了錢咱能買面、買肉,不比你守著張破紙強?”
王瘸子氣得鐵鍬
“哐當”
砸在地上,凍土被砸出個小坑。
他指著王千鶴的鼻子,手都在抖:“你個王八羔子!那是老王家傳了三輩的手藝!我改了二十多年,鎮上飯店老板拿雙倍的錢來求,我都沒松口!你為了賭錢,連祖宗都不要了?趕緊滾!再敢提‘賣’字,我打斷你的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