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哽咽著說,“這事都是我的錯,是我糊涂,是我混蛋。
等回頭,我一定給秀娟那孩子道個歉。
過兩天我就走,不在家給孩子惹眼,也不給你們添堵。
這都是我自己作的,我認了,我劉玉德這輩子,算是毀在自己手里了,這么大歲數,活狗身上去了!”
說完,他猛地抬起頭,掄起雙手,對著自己的臉
“啪啪”
地扇了起來,一下比一下用力,很快嘴角就被打出血了。
韓金貴見狀,連忙伸手把他的手拽住,呵斥道:“你這是干啥?有話好好說,打自己干啥?
你也是個明白人,咋就這么鉆牛角尖呢?”
“晚輩的事,你道不道歉都行,關鍵是你得認可這倆孩子的婚事。”
韓金貴語重心長地說,“你現在老老實實跟我去我家,往炕頭上一坐,陪大家伙兒喝兩杯,這就是對孩子最大的認可,比啥道歉都強百倍。
你要是走了,孩子們心里肯定不舒服,以后這事就是他們心里的一個坎,你當老的,不能這么自私啊!”
劉玉德知道,韓金貴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,而且話說得句句在理。
他紅著眼睛,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和血跡,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我跟你去,老韓。
我同意倆孩子的事,但是我必須給秀娟道個歉。
之前我那是腦子讓驢踢了,說了那么多渾話,太不是東西了,跟小輩兒咋能說那么難聽的話!”
“認不認錯不重要,心里明白就行。”
韓金貴笑著說,“趕緊把鞋穿上,你瞅瞅你家這屋子,比地窖還冷,給我凍得直哆嗦。”
劉玉德連忙點了點頭,掙扎著從炕上爬起來,穿上棉襖和棉鞋。
韓金貴幫他理了理衣領,拉著他一起往外走,順手把兩道門都鎖上了。
……
而此時,韓金貴家的屋子里,大家伙兒都時不時地往窗外看,心里都有些擔憂。
陳銘小聲對韓秀梅說:“你說咱老丈人去喊劉玉德,能喊過來嗎?
就劉玉德那個倔脾氣,萬一幾句話說不對付,再干起來可咋整?”
韓秀梅也皺了皺眉頭:“是啊,我也有點擔心。
不過咱爸是村長,威望在那兒呢,劉玉德就算再橫,也不敢跟咱爸對著干吧?”
劉國輝心里也七上八下的,他既希望爹能來,一家人好好坐在一起吃頓飯,把話說開,又擔心爹來了之后再說出啥難聽的話,掃了大家的興。
韓秀娟看出了他的心思,輕輕握了握他的手,小聲安慰道:“別擔心,叔既然去了,肯定能把咱爸勸來的,就算勸不來,也不會鬧僵的。”
劉玉玲也說道:“你們別擔心,老韓大哥說話有分量,我大哥就算再渾,也得給老韓大哥幾分面子……
再說了,他心里也知道自己錯了,就是抹不開面子,老韓大哥這么一勸,他肯定會來的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