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哥仨這是干啥?”
劉國輝反應過來,連忙上前去扶,“快起來!這冰天雪地的,地面凍得邦邦硬,跪壞了膝蓋咋辦?”
他伸手去拽老六,又特意叮囑道:“特別是你,老六,傷剛好沒多久,線還沒拆呢,這么一跪一折騰,再把傷口崩開可就麻煩了!”
可老六說啥也不起來,雙手死死抓著地上的積雪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
“劉隊長,你別拽他!”
老七抬起頭,臉上帶著憨厚的笑,急忙開口阻攔,“我六哥這傷真沒好利索,你這么一拽,容易把線給扯開,到時候又得回衛生所遭罪。”
陳銘也蹲下身,皺著眉頭問道:“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?有話好好說,先起來,這么跪著像啥樣子?”
“陳隊長,劉隊長,你們不用跟我們客氣!”
老九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睛通紅通紅的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差點就掉下來了,“要不是你們倆出手幫忙,我們哥兒仨早就成了熊瞎子的點心,哪還有命在?”
他吸了吸鼻子,繼續說道:“更別說現在還讓我們在七里村落了戶,有了正經住處,你們倆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,是我們的大恩人啊!”
老六深吸一口氣,終于抬起頭,聲音沙啞卻格外堅定:“陳隊長,劉隊長,請受我們一拜!”
他頓了頓,臉上滿是愧疚和感激:“我們哥兒仨沒啥大能耐,嘴也笨,不會說啥好聽的話,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報答你們的恩情。
你們要是不接受,我們心里這道坎兒,這輩子都過不去!”
說完,老六率先低下頭,朝著劉國輝和陳銘
“咚咚”
磕了兩個響頭,額頭撞在凍硬的雪地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老七和老九也跟著磕了兩個頭,動作虔誠又用力,雪地里被他們磕出了三個小小的坑。
陳銘見狀,連忙把劉國輝拽到了一旁,笑呵呵地說道:“行了,你別攔著了,攔不住的。”
他心里跟明鏡似的,這哥仨都是重情重義的漢子,心里裝著感激,要是不讓他們把這頭磕了,恐怕往后睡覺都睡不踏實,總覺得欠著人情。
“磕也磕了,拜也拜了,該起來了吧?”
等哥仨磕完頭,陳銘走上前,伸手一把將老六拽了起來,又順手拉了老七和老九,“就這一回啊!
以后可別整這犢子事兒了,都是大老爺們,低頭不見抬頭見的,這么客氣干啥?”
老六被拽起來,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又狠狠踹了老七和老九一腳,罵道:“沒出息的玩意兒,哭啥哭!”
老七和老九被踹得齜牙咧嘴,卻啥也沒說,只是嘿嘿地笑著,臉上滿是釋然
——
壓在心里的感激總算是表達出來了。
老六轉過身,對著陳銘和劉國輝深深鞠了一躬,誠懇地說道:“陳隊長,之前我這兩個兄弟不懂事,還帶著媳婦去你家耍賴耍潑,給你添了不少麻煩,我在這兒給你賠個不是,你別往心里去。”
“嗨,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!”
陳銘擺了擺手,毫不在意地說道,“都怪我當時說話也沖了點,不打不相識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