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羅海英就麻溜地從炕上下了地,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:“早該做了,你們先聊著,我去灶房看看有啥現成的,簡單弄點,讓大家伙兒墊墊肚子。”
說著就系上圍裙,朝著外屋灶房走去,很快就傳來了刷鍋,添豆桿的聲響,柴火噼啪”燃燒,暖黃的火光從灶房窗戶透出來,映得院子里亮了一小塊。
韓金貴伸手一拽,就把還坐在炕邊的劉玉德拉到了炕里頭,拍著他的肩膀笑道:“早上咱就著大豆腐,得喝兩盅!
這大豆腐是昨兒剛做的,嫩得很,就著咸菜絲,再抿兩口小酒,喝完了迷迷糊糊再睡一覺,多舒坦啊!
你這老鬼,真是有福不會享,眼瞅著都快過大年了,家家戶戶都盼著團圓,你倒好,還往外撩啥呀?純純折騰人!”
被韓金貴這么一打趣,劉玉德臉上頓時泛起一陣紅,撓了撓頭,嘿嘿地笑了起來,滿是尷尬:“可不是嘛,是我糊涂,以后再也不犯這傻了……主要是之前做的那些事兒,我是真沒臉見你們,更沒連見……秀娟啊!”
老哥倆也不再多說,笑了一聲,就都不當回事了!
韓金貴從炕席底下摸出個小簸箕,又掏出一沓裁好的糙紙和一小包煙絲,倒在簸箕里拌勻了。
倆人就著炕沿,各自捏起一撮煙絲,攤在糙紙上,手指靈巧地一卷,再用唾沫抿住紙邊,擰了擰煙屁股,一根鼓鼓囊囊的煙卷就成了。
煙霧很快在炕頭彌漫開來,混合著柴火的煙火氣,透著股子實打實的煙火溫情。
這邊老哥倆吞云吐霧,那邊徹底放下心來的韓秀娟和劉國輝,相視一笑,也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一晚上又是找人又是勸和,倆人都熬得眼眶發紅,此刻心里的石頭落了地,只想著歇口氣。
進屋后劉國輝往炕沿上一坐,揉了揉酸脹的腿,韓秀娟則拿起他的棉襖,輕輕拍打上面沾著的雪沫子,動作溫柔得很。
陳銘在屋里待了會兒,覺得也沒啥事兒了,便起身朝著外面走去。
他這一晚上也沒睡踏實,這會兒精神頭反倒上來了,來到院子里,先是跺了跺腳上的雪,然后從墻角拎起獵槍,又檢查了下子彈袋,把工具都收拾妥當,顯然是按捺不住打獵的癮頭了。
劉國輝在屋里瞥見他這動靜,立馬來了精神,也顧不上揉腿了,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,快步從屋子里跑了出來,咧著嘴笑道:“干啥玩意兒?陳銘你這是想吃獨食啊?
帶著家伙事兒就想溜,也不喊上我!”
陳銘回頭見是他,樂呵呵地揚了揚手里的獵槍:“這兩天手實在癢癢,剛才找你爹回來的時候,就在村西頭稻田那邊碰到兩個傻狍子,肥得很,我過去看看能不能給打著,中午回來給大家伙兒加個菜。”
“那你等會兒!”
劉國輝眼睛一亮,打獵的癮頭也被勾了起來,“我也跟你去,多個人多份把握!我回去拿家伙事兒,馬上就來!”
說完也不等陳銘回應,轉身就急匆匆地朝著屋里跑去,腳步聲踏得院子里的積雪
“咯吱”
響。
韓秀梅這會兒也從屋里出來了,正好撞見這倆老爺們兒忙活著要上山,旁邊的韓秀娟也跟著走了出來!
姐倆站在門口,看著這兩個一晚上沒合眼、天亮了反倒精神抖擻要去打獵的老爺們兒,都忍不住笑了。
“這倆老爺們兒可真行,”
韓秀梅捂著嘴笑,轉頭對韓秀娟說道,“折騰了一晚上沒睡覺,天剛亮就惦記著上山打獵,這打獵的癮頭子也太大了!”
韓秀娟也跟著笑,眼神里滿是無奈又寵溺的神色:“可不是嘛,真是拿他們沒辦法。
這大冷天的,山上雪還沒化,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著,可別凍著才好。”
嘴上這么說,卻也沒攔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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