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起靈深深看了沈野一眼,不再堅持,身形敏捷地跟上。
兩人護著上面的無三省等人,沿著九頭蛇柏巨大的根須,艱難地在錯綜復雜的墓道中穿行,期間不斷有零星尸蟞追來,都被沈野用看似“勉強”的符箓或張起靈凌厲的刀法解決。
終于,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天光——他們找到了一個通往山體的出口。
將驚魂未定的無三省、無邪、胖子和潘子一一送出洞口,確認他們暫時安全后,張起靈卻站在洞口,望著身后幽深的墓道,眉頭緊鎖。尸蟞的威脅暫解,但那株成了精的九頭蛇柏依舊是個巨大的隱患,它盤根錯節,與古墓乃至整個山體相連,若不處理,日后必生事端。
“我得回去。”張起靈語氣平靜,卻帶著不容更改的意味。
“一起。”沈野的聲音從他身旁傳來,同樣平靜。
張起靈看向他,似乎想說什么。
沈野卻淡淡一笑:“總不能留它在這里繼續害人。況且,兩個人,快些。”
無邪在洞口外聽到,急忙喊道:“小哥,沈野,太危險了!你們…”
“大侄子,閉嘴!”無三省打斷他,眼神復雜地看了看并肩而立的沈野和張起靈,拉著無邪和胖子、潘子迅速遠離了洞口,“那兩位,用不著我們操心。”
重新踏入幽暗的墓道,尸蟞似乎因為失去了目標而暫時退去,但那股屬于九頭蛇柏的、濃郁的陰煞之氣依舊彌漫在空氣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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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之前的主墓室深坑邊緣,看著下方那依舊在微微蠕動、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龐大蛇柏根須,張起靈握緊了黑金古刀。
“我來處理它。”沈野上前一步,擋在張起靈身前。
這一次,他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。不再是之前那種需要借助符箓、看似“費力”的模樣,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沉靜與強大。
他沒有結印,沒有念咒,只是緩緩抬起右手,掌心對著深坑中那盤踞的九頭蛇柏。
一股無形的吸力自他掌心涌現。
剎那間,深坑中的九頭蛇柏像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,瘋狂地扭動起來,無數根須如同垂死的巨蟒般抽打四周的石壁,發出轟隆巨響。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的黑色陰煞之氣,如同百川歸海,從蛇柏的根須、枝干中被強行剝離,源源不斷地涌入沈野的掌心!
那景象極其詭異,黑色的氣流纏繞著沈野的手臂,卻并未讓他感到絲毫不適,反而他閉著雙眼,臉色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…享受?
張起靈站在他身后,瞳孔微縮,握著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緊。他清晰地感受到,那足以讓常人斃命、讓邪物瘋狂的陰煞之氣,進入沈野體內后,竟如同泥牛入海,被某種力量迅速轉化、吸收。而沈野周身的氣息,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深邃難測。
不過片刻功夫,那龐大猙獰的九頭蛇柏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、干癟,最后化為一堆毫無生機的朽木。彌漫在墓室中的陰煞之氣也蕩然無存,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幾分。
沈野緩緩放下手,睜開雙眼,眸中一絲幽光一閃而逝。他轉過身,看向張起靈,臉上恢復了一貫的淡然:“解決了。”
張起靈沉默地看著他,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,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人。他能吸收陰煞之氣為己用?這完全超出了常理。
“走吧,”沈野仿佛沒看到他那探究的目光,率先向洞口走去,語氣輕松,“再不出去,上面那位‘天真’同志,怕是要急得跳下來了。”
張起靈看著他的背影,最終什么也沒問,只是默默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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