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現在，凝神，念附于血！”沈野低喝。

張起靈閉上雙眼，周身氣息瞬間內斂凝聚，全部心神都貫注于那滴正被沈野手法引導的鮮血之上。

他感到一絲微弱的、類似于精神延伸的感覺，隨著那滴血融入刀身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。

嗡——！

黑金古刀發出一聲極其輕微、卻直抵靈魂的震顫。烏黑的刀身上，那些被沈野點過的隱秘符文一閃而逝過一抹暗金流光，隨即隱沒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
但刀身散發出的氣息，卻與張起靈之間產生了一種更加緊密、更加玄妙的聯系。

張起靈睜開眼，伸手握住刀柄。一種前所未有的契合感傳來，刀仿佛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，心意微動，刀身似乎就能給出回應。

他手腕一抖，黑金古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，收入背后的刀鞘，整個過程行云流水，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。

“多謝。”他看著沈野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。目光中除了認可，更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。

“呦呵野子！你不厚道啊！給啞巴張開小灶？這是什么好東西？滴血認主？是不是以后這刀就能自己飛回來，還能變大變小？瞎子我也要學！”

一個略顯虛弱但依舊欠兒登的聲音在門口響起。只見黑瞎子扶著門框，臉色還有些發白，但那雙墨鏡后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慣有的神采，正賊溜溜地盯著桌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玉針和朱砂。

沈野頭也沒抬，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東西：“你當是孫猴子的金箍棒？教你？你心浮氣躁，根基虛浮，學了也是浪費材料。”

“嘿！”黑瞎子不樂意了，趿拉著鞋子走進來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，捂著腰直抽氣，“哎呦……啞巴張，野子，你倆下手也太黑了……現在有好東西還想撇下我？不行！瞎子我抗議！我也要學！憑什么啞巴有我就沒有？”

他一副耍無賴的樣子，配上那蒼白的臉色，倒是顯出幾分滑稽的可憐。

張起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沒說話。

沈野收拾好東西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：“想學？”

黑瞎子猛點頭，墨鏡都差點滑下來。

“可以。”沈野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，“去做飯。三人份。吃過飯，看你表現。”

黑瞎子的臉瞬間垮了下來，哀嚎道：“不是吧！野子！我還是個傷員！你們倆大佬聯手欺負我一個可憐瞎子就算了，還要壓榨傷殘人士的勞動力？還有沒有點人道主義關懷了？”

“不做就沒得學。”沈野語氣毫無波瀾。

黑瞎子看看一臉“與我無關”的張起靈，又看看鐵石心腸的沈野，最終悲憤地一拍大腿：“得！算你們狠！大佬惹不起，打也打不過，只能可憐瞎子我當牛做馬……”

他一邊嘟囔著“世風日下，人心不古”、“瞎子沒人愛，地里小白菜”，一邊認命地、一步三晃地朝著廚房挪去，背影看起來凄涼又滑稽。

張起靈看著黑瞎子那夸張的表演，又看向沈野。沈野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，遞給他一個彼此心照的眼神。

書房里重新恢復了安靜。陽光暖融融地照進來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茶香。

張起靈看著黑瞎子搞怪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又收回目光，落在自己剛剛收刀的手上，感受著那與黑金古刀之間前所未有的緊密聯系。

沈野重新拿起那本古籍，卻并未翻開，只是望著窗外明凈的天空。

陽光暖融融地照進書房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帶著生氣的寧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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