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官抬眸瞥了他一眼,沒說話,但眼神里沒有了以往的淡漠,反而像是懶得理他。
黑瞎子被他這反應逗樂了,嘿嘿直笑。
沈野也笑了笑,將水壺遞給他:“少說兩句,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三人圍著篝火,簡單吃了頓遲來的晚餐。沒有多余的交談,卻有一種無需說的默契與溫馨在靜靜流淌。與古樓內的驚心動魄、生死一線相比,此刻這河灘上的寂靜夜晚,顯得如此珍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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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日后,東北,長白山腳下某處隱蔽的、屬于張家舊部的院落。
沈野三人率先抵達,在此休整等待。當張海客和風塵仆仆卻依舊清雋的謝雨辰安然出現時,眾人才算徹底放下了心。
張海客一進院子,目光就第一時間尋找小官的身影。當他看到小官完好無損地站在沈野身側,氣息平和,眼神清明,甚至在他看過去時,還對他微微頷首示意,張海客一直緊繃的臉上,終于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、如釋重負的笑容。
他幾步上前,不像外界族人那般拘謹,卻帶著發自內心的恭敬與關切,語氣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:“族長,您沒事就好。在巴乃,沒受傷吧?”那神態,像極了確認自家珍貴瓷器是否完好的老管家。
小官看著他,搖了搖頭,語氣平和:“沒事。辛苦了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復,張海客這才徹底松了口氣,臉上笑意更深。
一旁的黑瞎子看得有趣,湊過來用胳膊肘捅了捅張海客,墨鏡下的笑容極其促狹,壓低聲音道:“喂,小客子,我說你對啞巴是不是關心過頭了?瞧你這緊張勁兒……嘖嘖,不過也對,你們老張家不是流行族內通婚嘛,肥水不流外人田,理解,理解!”
張海客被他這話鬧了個大紅臉,沒好氣地瞪了黑瞎子一眼,語氣卻帶著難得的、不摻雜質的坦誠:“黑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!族長是我們張家的支柱,我關心他是分內之事。”
他頓了頓,看向小官的眼神帶著純粹的尊敬“小時候一起出過幾次任務,他……其實不太會照顧自己,總是沖在最前面。現在有沈爺在身邊,我也總算能放心些。”
他這話說得懇切,沒有絲毫虛飾。在他以及很多依舊忠于家族的張家人心中,張起靈是信仰,是圖騰,是需要用生命去守護的族長,而非可以褻瀆的對象。
他對小官的關心,源于長久的追隨與守護的責任,以及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覺的、如同對待自家不省心孩子般的掛念。
沈野將這一切看在眼里,心中了然。他拍了拍手,吸引眾人的注意力:“好了,人都到齊了。巴乃的事情告一段落,四姑娘山的戲也唱完了。接下來……”
他的目光掃過院中的四人“我們該準備一下,去會會那扇門后的‘終極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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