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瞎子一愣,隨即樂了:“得,啞巴發話了,要體驗生活。行行行,走路就走路,正好活動活動筋骨,去去晦氣!”
謝雨辰也淡淡點頭:“步行穩妥,不易引人注目。”經歷了這么多,低調一些總是好的。
張海客自然沒有異議。
意見統一,五人不再耽擱,辨認了一下方向,便深一腳淺一腳地,朝著東南方開始跋涉。
雪很厚,有些地方甚至能沒到大腿。行走起來異常艱難,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。但五個人的心情,卻與這嚴酷的環境截然相反。
黑瞎子走在最前面探路,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,時不時還回頭插科打諢兩句。
“嘿,小客子,看路看路!那邊雪殼子是空的!”
“小花,你那個棍子借我拄一下唄?這雪也太欺負荷載了!”
“啞巴,你倒是輕松,跟個雪豹似的……野子你管管他!”
謝雨辰偶爾回他一兩句,大多時候只是無奈搖頭。張海客則認真地探路,確保安全。
沈野和小官并肩走在后面。小官走得很穩,速度不快,但每一步都踏實。他的目光掠過兩側巍峨的雪峰,掠過被冰霜包裹的松柏,掠過雪地上偶爾出現的、小動物留下的爪印。這些尋常的景物,此刻落在他眼中,似乎都帶著別樣的意味。
他不再是一個匆匆的過客,一個背負使命的守護者。他可以只是行走,只是觀看,只是感受。
走了約莫小半天,尋了一處背風的巖石凹隙暫作休息。黑瞎子變戲法似的從自己背包里掏出壓縮餅干、牛肉干和巧克力分給大家,甚至還摸出一個小巧的扁壺,里面是高度數的烈酒,自己先灌了一小口,哈著氣遞給沈野:“來一口?驅驅寒!”
沈野笑著接過,抿了一口,辛辣的暖流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。他又把壺遞給小官。
小官看了看酒壺,又看了看沈野,接過,也學著他的樣子,仰頭喝了一口。烈酒入喉,他微微蹙了下眉,但隨即,一絲極淡的紅暈浮上他冰雪般的臉頰,冰冷的眉眼似乎也被這暖意熏染得柔和了些許。
黑瞎子在旁邊看得直樂:“喲!啞巴喝酒了!歷史性的一刻!快,小花,小客子,你們也來見證一下!”
謝雨辰嘴角微勾,搖了搖頭,只接過沈野遞來的水。張海客也笑著擺手。
休息過后,繼續上路。下午的陽光將雪地染成了金色,拉長了五個人的影子。疲憊是真切的,寒冷也是真切的,但縈繞在五人心頭的那種輕快與釋然,卻足以抵消這一切。
夜幕降臨時,他們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洞,勉強可以容身。點燃篝火,圍坐在一起。火光跳躍,映照著每一張雖然疲憊卻神情平和的臉。
沒有人去談論剛剛經歷的驚心動魄,也沒有人去感慨那被斬斷的宿命。那些都過去了,如同身后雪地上深深淺淺、終將被新雪覆蓋的腳印。
此刻,只有篝火燃燒的噼啪聲,寒風掠過洞口的嗚咽聲,以及彼此安穩的呼吸聲。
小官靠坐在洞壁,看著躍動的火焰,又看看身邊正閉目調息的沈野,再看看對面低聲交談著明日路線的黑瞎子三人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溫暖的充實感,悄然填滿了心口那個曾經空寂了太久的位置。
他不再是孑然一身,不再是孤獨的守護者。
他有這些可以并肩同行、也可以圍爐夜話的同伴。
這感覺,很好。
篝火漸弱,星光透過洞口灑落。在長白山寂靜的雪夜里,世間無數掙脫了命運枷鎖的靈魂都安然入夢。
歸途未盡,但心已歸鄉。
(新書改了一萬遍大綱,cp黑瞎子,情感進展超快!已經開始發了,想看的可以去看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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