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小官忽然停下腳步,側耳傾聽,同時抬手示意前方兩人。
沈野和黑瞎子立刻噤聲。四周只剩下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,和遠處不知名夜鳥的偶爾啼叫。
但很快,他們都聽到了一種細微的、持續的“沙沙”聲,不是風吹樹葉,更像是很多節肢動物在枯葉層上爬行。
黑瞎子將燈光掃向聲音來源的方向,左側一片潮濕的洼地。只見燈光所及之處,厚厚的落葉和腐殖質層表面。
正涌出密密麻麻、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甲蟲,它們似乎被光線吸引,正朝著三人所在的方向匯聚過來,數量驚人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“腐木甲蟲?不像,個頭太大了點。”黑瞎子嘖了一聲,“可別有毒或者會飛。”
沈野上前一步,擋在黑瞎子側前方,右手捏了個簡單的法訣,指尖一縷淡金色的陽氣浮現。他屈指一彈,那縷陽氣化作三點火星,呈品字形飛向蟲群前方的地面,輕輕沒入土中。
下一刻,以那三點火星沒入處為,一道無形的、帶著純陽暖意的氣息屏障悄然升起,仿佛一堵看不見的暖墻。
涌來的黑色甲蟲一接觸到這氣息,立刻像是碰到了滾燙的烙鐵,驚慌失措地后退,轉向,很快如潮水般退回了黑暗的洼地,消失不見。
“可以啊野子!”黑瞎子樂了,“這手驅蟲術環保無污染!比噴殺蟲劑好使多了。”
小官一直默默看著沈野施法的動作,以及那些甲蟲遇阻即退的反應,眼神專注。沈野注意到他的目光,簡單解釋了一句:“一點純陽之氣,活物陰穢不喜,本能避開。”
小官點了點頭,目光又在沈野剛才彈出火星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,才移開。
繼續前行。后半夜,森林里越發寂靜,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,只剩下他們三人踩在枯枝落葉上的沙沙腳步聲和呼吸聲,這種絕對的安靜反而透著一種難以喻的壓力。
約莫又走了兩小時,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地,看起來像是多年前一次小范圍山火或砍伐造成的。空地上長滿了及腰深的蒿草。黑瞎子剛要邁步進去,沈野卻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等等。”沈野凝神看向那片空地,眉頭微皺。在他的靈視中,那片空地上空,縈繞著一層極淡的、灰白色的“障氣”,并非自然形成的霧氣,更像是某種淤積不散的負面能量場,混合了迷茫、疲憊和淡淡的絕望情緒。
“前面氣息不對,像是個‘迷魂障’。”沈野低聲道,“誤入其中,容易產生幻覺,方向感錯亂,原地打轉直到精力耗盡。”
黑瞎子舉起探照燈仔細照了照,以他的眼力,也只能看到普通的夜霧。“能繞過去嗎?”
沈野觀察了一下兩側地形,搖了搖頭:“兩側山坡太陡,遍布濕滑的苔蘚和碎石,夜間強行攀繞風險更大,也耗時。直接穿過去吧,我開路。”
他示意黑瞎子和小官跟緊自己,然后率先走入那片蒿草地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踏出,腳下都隱約有微不可察的金色光紋一閃即逝,如同石子投入水面蕩開的漣漪。
這些光紋并非攻擊,而是帶著清心凈念、穩固神志的道韻,悄然驅散、中和著周圍無形的“障氣”。
黑瞎子緊跟在后,他能感覺到,當踏入這片區域時,頭腦確實有一瞬間輕微的恍惚,像極了極度疲勞時的那種困頓感,但前方沈野身上傳來的那種令人心神寧靜平和的氣息,立刻將這不適驅散了。
他忍不住小聲嘀咕:“嘿,跟著野子走,還有提神醒腦防迷路的功能,這待遇……”
小官走在最后,他的感受更為清晰。張家人對環境的異常本就敏感,他清晰地感知到周圍那些試圖干擾心智的負面能量,如同潮水般涌來,卻又在靠近沈野周身一定范圍時,如同冰雪遇到暖陽般消融退散。
他看著沈野平穩的背影,和那些偶爾在草葉間隙一閃而沒的金色光紋,眼中掠過一絲思索。
他注意到,沈野并非粗暴地驅散所有“障氣”,而是以一種更柔和的方式“撫平”了它們,仿佛在安撫一片躁動的水域。這種對力量精細入微的控制力,讓他不禁多看了幾眼。
短短百米的空地,三人走了將近十分鐘。當終于穿出蒿草叢,重新進入密林時,那股無形的壓抑感頓時消失。
黑瞎子回頭看了看那片看似平常的空地,心有余悸:“這地方真邪門,看起來啥也沒有。要是沒野子,咱們就算能硬扛過去,也得費不少勁,說不定還真得繞暈一會兒。”
“自然形成,或因特殊地氣,或因過去這里發生過集體性的迷失事件,怨念殘留。”沈野解釋道,“越靠近核心區,這類‘自然機關’可能越多。”
小官默默記下了這片空地的位置和特征。
天色將明未明之時,是最黑暗寒冷的階段。三人找了一處背風的大巖石稍作休息,喝了點熱水,吃了些高能量的食物。
黑瞎子靠坐在巖石上,看著手電光柱中飄飛的霧氣和水珠,忽然笑道:“我說,咱們這‘畢業旅行’的開局,雖然還沒見著正主,但這氛圍算是拉滿了。”
“黑爺我帶頭夜闖迷霧森林,啞巴負責掃尾,野子你全能輔助,驅蟲破障,食物后勤全都不在話下!嘖,咱仨這配置,這體驗,比以往那些糟心事,可純粹有意思多了!”
沈野喝了口水,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:“嗯,至少目的純粹。”
小官靠在巖石另一側,靜靜聽著兩人說話,目光望向遠方森林更深處的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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